第一个句号

先致个歉。在写“我的断背山”里前三篇的时候总觉得有好多可写的，所以一下笔就停不住，写到很晚才去睡。虽然写了不少，但词句很粗糙，甚至有些描述很乏味。。。嘿嘿，不好意思啦。

把内心世界写出来是挺奇妙的一件事。也许看了几篇之后，看的人在这几件事上会比我周围人了解还多。同样的这三段经历我讲给大概三、四个朋友听过，但都没有写下来的这么详细。

在那三个人之后，我认识了第一个 bf 。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大概最长的关系也不过四个月吧，分手的原因也无外乎就那么两样，合不来或者欺骗。纠缠来纠缠去的，谁也说不清楚谁是谁非。分手了，也就不再去想了。

第一次总是很特别的，不过我许多个“第一次”都给了 j 了，而不是前面的 bf 。

说说交第一个 bf 时候的事吧。

那时候对同性恋这个概念很模糊，心里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男孩，所以就隐约觉得是同性恋。可是同性恋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一点也不了解。

那时候还是拨号上网，不仅慢，还挺贵的。在网上搜索的都是那些跟性有关的字眼，看得特别起劲。不过，那时候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 gay 的网站，都是些广告。当时觉得最刺激的就是那些图片。。。（赫赫，小男孩没见过世面，可以理解。）

后来无意中发现，在离线之后可以从“cache”文件夹里面找到许多下载过的文件，所以我总是在“cache”里面翻来翻去。那天下午我正在翻那些图片看，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大大的文件我就打开来看。那一下就把我看蒙了，里面全是 gay 的征友信息。我看了一条又一条，里面多的不能再多了，而且写什么的都有。有征“bf”的，有找“419”的，有说自己是“0”，有说自己是“1”的。。。一开始我还看不懂这些缩略语，看着看着就看到有人出来解释。不过“cc”的意思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当时最惊讶的就是突然找到了这么多“同类”。可惜当时看的那个网站是 taiwan 的，整个下午也只是一直在看，什么也做不了。

当时对我的刺激是很大的，整个一个下午两个眼睛都是直直的愣愣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我惊叹有那么多同类，更为他们都那么的“滥”而惊叹。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变成这种人，也不知道等待我的都是些什么人。。。

后来找到了几个国内的网站，当时还是比较知名的。我就决定在网站上发帖子征友。我记得那年 21 岁，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自我感觉还挺良好。征友的原则很简单，和我一样就可以。年龄一样，高矮胖瘦一样，还有就是同样没交过朋友的最好。

帖子发出去之后，有不少回复的。见了那么两三个，都没什么感觉，大多是因为长相、年龄什么的原因被我 pass 了。

那个时候我的那个小公司生意做的还不错，所以不上课的时间我都要在公司。mv 也是一个网友，他回复了我的帖子之后我们又通了几封电邮。那天下午我从公司里跑出来，用公用电话和他通的第一次电话。其实公司里面有电话，只是不知道对方底细，防着他点。第一次通电话的感觉很好，年龄一样，身材相仿，也都是第一次交朋友。。。赫赫，所以我们约了地方见面。

其实当时提出的这些交友条件挺愚蠢的，即苛刻又没有意义。

晚上，我们在约好的地方见了面，我记得是 xd 那边。后来我们溜达到了 xwm ，我们坐在了 chongguang 百货北面的路边。我们两个就像好久好久没见过的老朋友一样，想用一个晚上把所有这么多年的问题都问遍了。“你什么知道自己是 gay 的？”“你以前交过朋友吗？”“你接过吻吗？”。。。聊着聊着还下起了细细的小雨，感觉很浪漫。又聊了好长时间，百货公司下班了。人群从我们身边穿过，熙熙攘攘的，但没人注意到我们。

又聊了一会之后我们溜达到了公共汽车站。我想先送他回家，等了一会公交车之后，他说“你们家比较远，还是你先走吧。”。于是我走到了马路对面，伸手拦了辆出租，就这么就回家了。。。

很多年之后，我和 j 请 mv 吃饭的时候提起过这件事。mv 说他当时还以为我会过马路之后等公交车，却没想到我那么酷的，打了辆出租。他说他当时就决定了“就是他了！”。。。哈哈，半开玩笑的。（当时公司离家很远，下班一般都比较晚，所以我上下班都打车。）

好像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约他去我的公司玩。赫赫，他很爽快地答应了。都不是傻子，所以我想他肯定明白会有什么事发生，赫赫。那是一个晚上，我们进了写字楼，我让他在楼道等我，我进去办公室看看员工走没走。结果我一进去就看见还有好几个人没走。我找了点借口，让他们都放工回家了。mv 进来之后我锁上了门。

我们两个面对面的坐在了两把椅子上，我说“咱们接吻吧。”，“行。”。我们两个面对面坐在椅子上，身体紧张到略微的发抖，两个身体前倾，努力的寻找对方的嘴唇。坐着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况且还开着灯，又不方便，又不好意思。“我们站起来吧。。。我把灯也关了吧。。。”我说。站起来之后，我把办公室里的灯都关上了。他靠着墙，我们面对着面站着。可能是我的速度有点快，第二次尝试又失败了。两个人的门牙碰到了一块儿，都碰出声了。初吻，没有技巧可言。尤其是两个都是“雏儿”，更是生硬的很。只是那种兴奋和刺激让初吻的感觉与众不同罢了。

我印象里那次他好像给我“手”了几下，不过没完成就放弃了。真正的第一次是在我家里，我的床上。因为他们家过去离我们家不远，所以我第一次把他带回家的时候就跟爸妈说他是以前的一个邻居。那天晚上我们做的第一次，紧张又刺激。其实也没做什么，拥抱、接吻然后“手”。不过那次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在我们都“出来”之后，我忽然觉得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了，甚至有点。。。厌恶。所以完事之后，我就跟他说“我不习惯两个人，想一个人睡，你睡到外面去吧”。那时候我睡的是一个双人床，我的屋子挨着阳台，阳台上还有一张小床。第二天早上，我见他坐在阳台的床上。跟他聊了两句我才知道，昨天晚上他过来之后哭了，而且整晚都没有睡。

那次我挺自责的，可是没办法，生理使然。现在想想，估计是那时候的生理反应就是如此，完事之后就反感。这种问题持续了好长时间，后来也是不知不觉就好了，完事之后也不反感了。

我们两个凑在一块，也没什么可消遣的。不可能没结没完的做那事，总想找个地方一块消磨时光。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有坐公交的月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坐公交就成了我们在一块消磨时光的方法。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坐着车闲逛。在车上聊这聊那，也没人认识我们，自在的很。

那时候我们两个对这个“圈子”了解的太少太少，尤其是我。对我们来说，想问的，想看的，想感受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有几次我们两个鼓足了勇气进了 dongd 公园。网上说的，那是本地（当时）最大的 gay 聚集地。

我们在那其实也不敢和别人搭讪，都是别人主动过来和我们说话。一般我们两个只是找个长椅坐下来聊天。有次长椅都被占了，我们就坐在路边聊。见有两个男孩从我们面前走过去，不一会又走回来，其中一个男孩走过来对我们说“那个男孩想跟你们聊天。”。我想，其实是他们两个都想和我们聊天，只是他不好意思罢了。正巧下起了雨，我们四个跑到了山上，在一个有阳伞的桌子边坐下了。其中一个男孩拿出了几张纸巾，从我们坐下就开始擦。从他的椅子，一直擦到桌子的他那部分，擦得小心翼翼的。。。聊到雨停，各回各家。

有次挺神的。。。长椅也都是坐满了人，我们坐在了草地边的铁栅栏上。我们看见一个满头白发但穿得十分整齐体面的老爷爷坐在不远处。因为这里实际上也是一个普通的公园，有很多老人在这里活动。所以我们两个也只是开玩笑似的假想这个老头是 gay 。因为我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所以几乎不会有人过来和我们搭讪。于是 mv 就说留我一个人在这“钓”人，他去买水。还没等我反对，他已经跑得没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那傻坐着。就在我朝着 mv 远去的方向张望着盼着他赶快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我左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吓了我一大跳。定睛一瞧，正是那个满头银发衣衫整齐的老爷爷。他很主动的和我打招呼，问我的年龄，还问我刚走的那个是谁。我说是我表弟（不想让他了解太多）。他惊讶的问“你和你表弟谁是 gay ？还是都是？”，我说我们都是。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老头聊上了。我只记得老头是个老医生，聊了一会之后，他说要请我出去喝点什么。这时候 mv 正好买水回来，坐在了我边上。老头见他回来了，也就不提出去的事了，又聊了两句就走了。

还有一次是在 shilih ，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比较特别，大家都是晚上才往那地方聚。天又黑，又没路灯，真不知道摸着黑他们怎么找。我们到的时候，天刚刚黑，我们找了个石头的长椅坐下了。坐了一会，的确见到不少人走来走去的，八成都是同志。可就没有人找我们聊天。这时候 mv 要我一个人坐到别处去，看看能不能“钓”上个什么人。说到这，我想明确一点，那时候没有别的意思，也许他也只是想了解这个圈子里的其他人。而我呢，则是对别的“同类”很好奇。

我坐在了他对面的一个石椅上，隐约能看见他。没多久就有一个人走到我边上，又是抻腿，又是伸腰的，好像是在做运动。紧接着他问我边上有没有人，于是就坐在了我边上。黑蒙蒙的，借着远处极其昏暗的路灯隐约的觉得这个人还可以，起码不老。和他聊的也无外乎就是年龄啊什么的。他是一个民工，在一个工地工作，但干的不是体力活。不一会，mv 走过来了（他一个人在那边坐着，也没人和他聊。见我这边有人，就过来了。）。我给他们两个介绍了一下，好像没说提 bf 的事，只说我和 mv 是普通朋友。他们两个就聊上了。我不太想聊什么，就走到一边去溜达了。

时间越来越晚了，我和 mv 往车站走的时候也和那个男的顺路。马路边上的路灯挺亮，看他也看得清楚多了。这个小伙子长得还不赖。一边走，又聊了些。原来他都 30 了，都有儿子了。他儿子在农村。。。可是并看不出他有那么老，还以为他很年轻呢。半路 mv 要去厕所，我们两个在外面等他的时候，那个人对我说“我喜欢你。”。我说“你不喜欢他（mv）？”。他说“只喜欢你。”。因为我见 mv 挺喜欢和他聊天的，所以我就跟他说“你可别当着他面这么说。”。我是怕弄得 mv 心情不好，没必要。

后来我们又见了次面，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

三个多月的时候，我和 mv 分手了。那段时间我病的挺重，他不但没给我打过电话，还一个人去 shilih 找人聊天。我很恼火，就把他约了出来。他不仅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还跟我说他想和别人聊天，他不想两个人整天这么守着。这件事越吵越僵，都觉得挺委屈、挺生气，又谁都不让谁。我当时只是觉得两个人相对封闭的在一起，是我的底线。如果他想整天找别人，哪怕只是聊天，也是我不能忍受的。所以我们走到 xd 的时候，我们最初见面的地方，我提出了分手。他没犹豫，答应了。接着，我们一直走到了 xwm ，我们第一次分开的地方，我跟着他上了 6 公共汽车。他要去上课。在车上，我见他流泪了。我觉得很茫然。。。

这段感情就这么画上了句号。从近乎荒唐的择友标准开始，到近乎荒唐的分手理由为止，经历了三个多月。我知道那段时间我们都很难过，我试着联系他，都失败了。

现在，我们还算是普通朋友。mv 见过 j ，一起吃过几次饭。有两次我去健身房路上，还碰见了他。其中一次是见他和另外一个男的一块走，当时他也没介绍那人是谁。这么些年，我们一直联系着，直到我和 j 来了 dm ，我和 mv 才断了联系。

还有就是，他从来也没承认过在我之后他交过 b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