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October 28, 2009

“辛德勒”的同志名单(上)

辛德勒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就是一个他从大屠杀中拯救出来的犹太人。1963年,以色列大屠杀纪念馆授予他<国际义人>称号,以表彰他的英勇感人事迹。

与当年的犹太人相比,如今的同志们的确没有到被屠杀或者残害的境地。但是,被不公正对待、被歧视、被视为病态,甚至在有些国家、地区和在某些宗教中,却仍旧被视为非法的。

这些不公,不止是出自国家、政府的姿态或律条。更可怕的是,它来自社会、来自于根深蒂固的世俗观念。再加上臭名昭著而又怎么甩也甩不掉的 艾滋病,让人们对同志有了更深的误解。

这种乌烟瘴气的社会环境,再加上来自家庭的巨大压力,让人止不住地要逃离。逃离现实也好,逃往宽容也罢,总之,不想这么“憋屈”地往下走了。

不止是对同志的个人。对于同志伴侣,缺少了法律的保护,这种伴侣关系就是隐形的、不被承认的。

比如说,在某些国家,作为(已婚或长期同居的)异性恋伴侣,依法有权享有一系列权利、津贴、福利。而对于同性伴侣,前段时间我去看 傻子,偶见一份中文社区报纸上刊登了这样一则公益广告。


这可是政府打出的公益广告。不仅是用中文刊登的,而且篇幅还挺大的。

也就是说,“配偶就是配偶”,只要你申报了,你就像其他配偶一样,享有同等的福利。虽然他们仍未承认同性婚姻,但却能明显地感到,他们的国家、社会越来越宽容,他们在进步。

我们所有这些年的诉求,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要一个更加友善,更加宽容的社会和生活环境。

而这则公益广告的意义不仅在于其法律层面,更重要的是一种姿态。也给我们更增添了一份信心!

再回头看看这则报纸上的广告。我们到底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像那些不幸的犹太人一样被屠杀掉呢,还是该为我们应有的权益去诉求,去争取,去奋斗呢?

备注:

Centerlink 是澳大利亚政府的福利发放机构。

在他们的网站上找到了这样一则消息:

Centrelink recognises same-sex relationships from 1 July 2009

The Australian Government has introduced wide-ranging reforms that recognise all couples, regardless of the sexual orientation or gender of a partner. The reforms also recognises children living in same-sex families.

From 1 July 2009 changes to legislation will mean that customers who are in a same-sex de facto relationship will be recognised as partnered for Centrelink and Family Assistance Office purposes. All customers who are assessed as being a member of a couple will have their rate of payment calculated in the same way.

(自2009年7月1日起,Centrelink 承认同性伴侣关系

澳大利亚政府就承认不区分性取向和性别的所有配偶关系问题进行了大范围的法律修订,这些修订也包括承认了那些在同性伴侣家庭的儿童。

自2009年7月1日,在法律上明确所有同性伴侣将被福利部门和家庭协助办公室视为配偶。所有被评估为配偶的客户将采取相同的计算方法来计算家庭收入支出津贴。)

Monday, October 19, 2009

爱,真的需要勇气

酷思 和 瑞查 在德国办完了婚礼,回来之后约了我去聚一聚。

之前和 傻子 商量了一下儿,打算买个像样儿的礼物送给人家。毕竟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约的是晚上7点在(瑞查 租给)酷思 的公寓见面。结果,老师不但没提前下课,还拖了一点儿点儿。害得我匆匆忙忙开车往那边儿赶。

路过一个超市,本来盼望着从超市买个礼物。转了一大圈儿,也找到什么像样儿的。没办法,不能到的太晚,于是就空着手儿到了公寓。

公寓还挺气派。瑞查 很快就要去印度了,所以他们要从之前住的别墅里搬出来。因为那别墅是 瑞查 或者 吴索 这样儿的外国专家才能享受的待遇。瑞查 走之后,酷思 自然就没有资格住了。于是,瑞查 就租下了一间比较豪华的公寓给 酷思。

把车停在了车库,看门人指引我进了电梯。敲了几下儿之后,是 瑞查 开的门。酷思 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他的电脑——新买的Apple!这回全齐了,瑞查 给他买的莲花跑车(瑞查 开的一直是那辆大破车),iPhone(瑞查 用的一直是那个旧旧的Nokia),再加上这个新的苹果本(瑞查 在用的那个旧的)。又住进了这么奢华的公寓。太享受,但是有点儿。。。不过,或许他们两个人就是两种不同的life style(生活格调)。(跑题了。)

酷思 用他的笔记本给我看他们婚礼的照片。的确感觉挺幸福的——两个相爱的人得到了认同。

瑞查 的家人都参加了,但却不见 酷思 的家人在场。婚礼是在 德国 的 科隆 举行的。因为 酷思 是穆斯林,所以他们并没有去教堂,而是在市政厅举行了个仪式。恰巧那个市政厅紧挨着一个教堂,弄得我都误以为他们去的是教堂。

之后,在酒店举行了宴会。还有个蛋糕,上面有两个小人儿的那种婚礼蛋糕。但那个蛋糕上的是两个小男人儿,一个黑一点儿,一个白一点儿。

看完照片儿,大家都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决定出去觅食。就在 酷思 收起他的笔记本儿的时候儿,我说我想要一份儿婚礼的照片儿。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之后跟我说“这事说起话长了,有一个小插曲。”。

去餐馆儿的路上,酷思 就开始讲那个小插曲。

婚礼上照了不少照片儿,但是由于非常敏感的信仰问题,他们决定慎重处理那些照片。免得被 穆斯林 社团抓住,(穆斯林和同性结婚)会被定罪的。

当他们回来之后,莫名其妙地收到朋友和同事的祝贺。更奇怪的是,那些祝贺他们的人是从网上、从电子邮件里得到他们结婚的消息的。说是有这么一封邮件儿在人群中传播,邮件儿的内容是两个男同志在德国举行婚礼。虽然邮件儿并没有提及两人的名字,但认识他们的人通过照片儿也都知晓了。

既然这封邮件儿已经传播开了,就难免会传到 穆斯林 社团。于是,他们又收到一些邮件儿,声称他们会被起诉,并且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尽管公司保持中立的姿态,甚至有意保护他们,可是这事儿一旦上升到法律层面,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搞不好,酷思 就要被辞退、遭到人身攻击,甚至坐牢。瑞查 倒是好办,反正很快就要去印度了。另外,当地社团对一个老外也没辙。

那段儿日子,他们两个可是吓坏了。戒指不敢再带了,别墅(那段儿时间他们还住在公司的别墅里)也不敢住了。怕有人动粗,于是 酷思 提前一个人搬进了公寓。就连 酷思 的老板都建议他拿几天休假,避一避风头。

这照片到底是如何散布出去的呢?原来,他们的嘉宾里,有人在婚礼现场用自己的相机照了几张照片儿。婚礼后,那人便把照片儿上传到了facebook。这照片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流传开了。更有“爱心”人士,把照片加工成了精美的电子邮件,在朋友间流传。

找出因由之后,他们的那个朋友表示了歉意,并且删除了在facebook上面的那些照片儿。可是,阴云却没那么简单的挥去。

又过了一段儿时间,虽没见任何穆斯林社团采取行动,但两人却压抑的要命。酷思 决定去和公司的穆斯林社团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看看会受到怎样的处理——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免得这样儿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迟早也会憋出人命来。

在“审判桌儿”前,酷思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对方先是要他解释,为什么要和同性结婚,而且为什么要在教堂结婚(教堂,是基督教做祷告的场所。而清真寺,才是穆斯林的。这两个有点儿水火不容的感觉。)。酷思 讲述了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和在一起幸福生活的经历。至于教堂的说法,纯粹是误传。

接着,对方还问了问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种倾向的等等这类问题。那人解释道,这是自己想了解的,只是为了将来教育自己的小孩儿。于是,酷思 就给那人讲述了一番。最后,那人甚至还鼓励 酷思 去做一个演讲,让更多的人了解同性恋情。“一遭被蛇咬”之后,酷思 怕的半死,于是便谢绝了。

其实,公司的穆斯林社团并没有打算作出什么动作,只是表示不鼓励这样的事情。同性结婚这种事儿,在这里的确是不合法。可是,你不说,就没人管。张扬了出去,自然就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还好,事情总算没有闹大。

婚戒终于可以安心的戴在两人的手上了。

当时看照片的时候,没见有任何 酷思 的亲友在场,于是吃饭的时候儿,我便提起了此事。

酷思 说,他父母虽然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而且过年的时候儿,他也都带着 瑞查 一起回家。可是,家里的姿态却一直是不去问,不去想,不去管。当他把结婚的消息告诉父母之后,他才意识到他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母亲伤心地哭了。

本来嘛,“不去想”,也就不会难过,也就总是抱着那么一丝哪怕是不切实际的希望。这样一来可好,那点“自娱自乐”的希望都让他给踩熄了。

酷思 后悔了。“要知道是这样,我宁肯不说了。没想到他们会那么伤心。”。

他的确后悔了,但却不是因为那个结婚的决定。

Sunday, October 18, 2009

九年整

写于2009年10月16日

整九年

今天是 傻子 和我相识整九年的纪念日。和以往的绝大多数纪念日一样,这次仍旧无法在一起庆祝。不过,套用 吴索 前两天给我们总结的一句话来说,“你们总算快熬出头了”。是啊,前面的路也该顺畅了。


家里添了新丁

我们买了房子,前不久交的房。傻子 从租住的地方儿搬过去的时候儿,还有点儿留恋——毕竟刚到那个国家的时候儿就住在那儿。而且,我几次去看他,也都住在那儿。还好,是搬去自己的新家,总算有些安慰。

几天前,几个朋友去家里吃酒。都是和他一起踢球儿、打球儿的好朋友。有个哥们儿闻听 傻子 喜欢狗,又见 俺家即有前院儿,又有后院儿的,就说要帮忙儿张罗一只。

其实,说来也挺巧的。我和 傻子 也一直商量着养只狗。傻子 就一直说,那种金毛犬特可爱。还发过视频来让我看。我俩的确都挺喜欢狗,可是考虑到我们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团聚,而且团聚之后可能还需要一段儿时间适应一下。所以当时决定还是把养狗的事儿稍稍拖一拖。

没成想,他的那个朋友特热情,第二天就联系上了狗的主人。一问,狗还没被别人领养。于是,那天的下午就把狗送到家了。

金毛犬,以活跃、友善著称。我们这只也一样,十分的活泼。刚一送到家,就混熟了。傻子 说,一点儿也看不出它想念旧主人。呵呵。他的那个朋友说它叫 胖胖,8个月大。不过,看个头儿,可真不像才8个月大的。整个儿一只成年大公狗,虎头虎脑的。可爱至极。

胖胖 的确很可心,可是 傻子 一个人在那边儿养它,也的确有点累。所以我们有些犹豫,到底是养还是不养。金毛犬很粘人,也很听话。只要见到 傻子,胖胖 就特兴奋,特高兴。它自己从院子里捡了个球,于是就总叼给 傻子,要玩游戏。只要 傻子 一摸它,它就特享受,甚至躺下打着滚儿地让他摸。整天就跟个跟屁虫儿似的,傻子 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就连 傻子 去洗澡,它都在玻璃门外面趴着等着。晚上睡觉,它倒是挺听话,一关灯,就不闹了。早上,傻子 刚一醒,就见它把头趴在床上,期盼地望着 傻子(要 傻子 带它出去玩)。虽说个头不小,可岁数却不大,所以它心理上仍是只小狗。于是20多公斤的它总是希望 傻子 抱着。。。哈哈。无论是在网上看到的还是听人说的,这种犬每天都要遛一次,最好两次。于是,傻子 每天下班儿就牵着它去遛弯。回来还要陪它玩儿游戏。另外 傻子 还报了个班,每周三都要带着它去训练一下(说是增加它的社交活动)。

这样儿一来,傻子 的生活节奏就全变了。每天电话聊天儿的时候儿,他总是在围着 胖胖 转,要么就是在清理 胖胖 制造的混乱。再加上,胖胖 到了脱毛儿的季节,地板、小地毯、沙发上到处都是它的毛儿。

我是心疼 傻子,虽然我真的很喜欢 胖胖。所以我一直建议 傻子 考虑清楚,尽快决定养不养。最后,傻子 的意思是,等我12月去了之后再决定也不迟。而且,两个人一起带 胖胖,应该轻松一些。


吴索 归来

吴索 在国内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过完了国庆他就回到了这边。

对他来说,父母那关是最难过的——难舍啊。他在海外这么些年,这次在国内停留的时间算是最长的了。每个周末都去父母那边过,平常则住在离公司很近的公寓。走的时候,他只跟父母说是出差。他怕突然一说是合同到期要走了,影响老人的情绪。所以就慢慢地拖,“出差”一段时间,然后在“延期”,最后再说实话。

就在临行前,他母亲还不慎摔了一下。结果,骨折了。所以,回来以后的这段时间,一直牵挂着病情。直到昨天,电话里得知母亲的疼痛已经缓解些了,这才松了口气。


一波三折的移民

眼下的事儿,就是要申请签证去探望 傻子 了。这是第三次,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移民的事真是一波三折。本以为一切慢慢地越来越顺了,州担保已经批下来了、分了CO、甚至收到补料要求之后我们俩的体检结果都交上去了。就在补办未邢证明的时候儿,傻子 发现移民政策又变了。把原本排在第二优先级的“州担保”硬是调到了第五。没办法,继续想辙吧。

国内的未邢公正办的挺快。他那边儿的也很快就拿到了。只有我这边儿的这个未邢证明信(The Letter Of Good Conduct),办了将近两个月。傻子 的申请交的比我的还晚了几天,所以他的前两天才拿到。

就说这个未邢证明信,办下来需要30个工作日。正好赶上这边儿过节,又多耽搁了几天。急得我都快上房了。每隔几天就给这里的外交部打个电话,问问进展怎么样了。可偏赶上就是没人接电话。从早到晚,不停地打。赶巧了,或许还能找到个人。(熟能生巧,就连给他们打电话,我都找到了诀窍——语音提示之后,不要选语言(它让选几种语言),然后它会自动把我接到接线员。接线员一般知道哪条线能找到人。即便是这样,他们也往往不在办公室。唉,真没辙,就只能等了。)

他们倒是说话算数。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于是又打了个电话。他们说,上个星期就已经寄出来了——接着等。

这下我可更坐不住了。每天无数次地到客厅,扒开窗帘儿,看看信到了没有。尤其是邮递员开着摩托路过的时候儿,那叫一个急。

等了一个礼拜,那个礼拜可够难熬的,真怕是邮件儿丢了。熬到星期五,可真急坏了,给他们邮政公司打了个电话。一问才知道,普通信件往返这两地的要8个工作日才会到!

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鱼。。。三网捞个小尾巴尾巴尾巴鱼。打了那个电话之后,总算星期六和星期日睡了个安稳觉。果然,转过来的那个礼拜,终于被我等到了。赶紧,拿去学校扫描。傻子 收到后,立即就提交到了移民局。

过了几天,傻子 的那份儿也收到了,也提交上去了。至此,所有的资料全都补齐了。只可惜,根据官方的说法,这次是一刀儿切,而且切得很齐。即便像我们这样儿的情况,正在处理中的案子,如果有高优先级的案子,也会把我们的停下来。从第二降到第五啊,天知道什么时候儿能完事儿啊。

傻子 有点儿着急了,说要去和公司谈。如果公司可以担保移民的话,我们的案子就变成了第一优先级了。顺利的话,不出一个月,就结案了。前段儿时间,公司停止了所有的移民担保,那是因为经济不景气。现在公司前景看好,如果仍然不肯出面担保的话,他就跳去肯担保的公司。毕竟 傻子 的学历和工作履历、经验,在他们那行儿是很出色的。

傻子 找到了老板。没成想,他刚一提这事儿,甚至还没说完呢,老板就立马儿应承了下来。迅即,人力资源委托了一家代理公司跟进此事。

至此,心里这块儿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一些。


九年啊!九年!

到11月,我这边儿所有的课就都上完了。前面说了,打算再申请一次签证,去 傻子 那边儿。前几次的签证申请材料,都包括一叠厚厚的一百多页的证明材料。这次也不例外,而且又加了一些新的材料和照片。算算,一共 168 页(多亏 吴索 回来的及时,他带我到他们公司用彩色打印机打印的。)。厚厚的跟本儿书似的,整整九年啊,满满的爱。

种种原因,材料里删除了这样一段新加的话“而且我们买了一所房子。胖子 对这个新家非常的兴奋。每天晚上,我们通过网络电话聊我们的房子和我们移民之后的生活。”(We also bought a house. 胖子 is very excited about the new home. We talk about the house and the life after we got the PR every night via the Internet phone calls.)

这些年分居异国的生活,真的挺熬人的。对于命运,即有感激也有怨恨。多想和 傻子 一起搬进新家,一起迎接 胖胖,一起买东西收拾屋子。不止这些,虽然彼此都是对方最重要的,但却错过了无数个最重要的时刻。到头来,即便是那些喜悦的时刻,少了一个人分享,又何来幸福可言呢?

但更多的还是感激。感激它让我找到了我的Mr.Right(对的人)。感激它给了我们这份曲折但又精彩绝伦的机缘。它以激情开始,但在最初的激情燃尽的时候儿并没有熄灭。紧接着的跌宕起伏的日子,让我们更懂得了珍惜。


感谢一路上支持我们的朋友们。同时也祝福你们,禧乐安康。

Wednesday, August 12, 2009

十字路口

(这篇博客写于这个假期之前。2009年4月。)

生活就像是在读书,有的时候儿它是那么的晦涩难懂。当愤愤不平地抱怨的时候儿,也许渐渐地就豁然开朗了。有的时候儿以为它也就不过如此了,故事的发展却往往出乎意料。

昨天 瑞查 给我发短信,说他和 酷思 邀请我一起去吃早茶。今天早上,按着事先约好的时间,到了他们家。

把车停在草坪上。环顾了一下儿四周,景色如故。绿绿的草地,各种热带树木把整个儿住宅区装饰得像个大公园儿。一栋栋阁楼式的别墅,掩映在树间,一点儿没有拥挤的感觉。

上了楼,开门的是 瑞查。他说 酷思 还在洗漱。给我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聊了聊近况。

我这边儿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年底就毕业了。现在看来,毕业前完成移民的可能性是不大了。所以很可能就要回国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也在面临着巨大的变动。

瑞查 是德国人,他在这边儿的工作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公司要把他派驻到 印度。因为他们两个公开了同志身份和关系,所以公司一般也会试着把 酷思 安排到印度工作。但由于经济的萎靡,印度那边儿没有适合的职位。酷思 只能留在本国,去 首都 的办公室找个职位。

瑞查说,其实他们每年还是有不少假期的,单程飞行只有几个小时而已。先分开一段儿时间试一试,不行的话再想办法。

我觉得挺奇怪的,既然公司承认他们的伴侣关系。那为什么不想些其它什么办法,把 酷思 也弄过去?

瑞查 说,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异性恋夫妻,也都是要分居异地工作的。除非其中的一人辞职。所以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他还说,他们打算去 德国 结婚。酷思 要做一些paper work(填些表),然后去 德国 把手续办了就可以。之后会回来,在 首都 那边儿请朋友一起吃吃饭,小小地庆祝一下。

我说,那时候儿如果我的课程结束了,即使是在德国的婚礼,我也会去参加的。

正说着,酷思 也都完事儿了。瑞查 开车,路程不远,开了不到20分钟。路上,我给他们讲着 傻子 找拉拉的事儿。

傻子 比我大,所以他的“老大男”问题比我紧迫。上次我去看他之前,他就在一个QQ群里找到了一个 拉拉。那女孩儿的条件不错,人也不错。目前正在密切接触中,计划着走形式婚姻这条路。

这年头儿,想形式结婚的 拉拉 不好找。一般,女孩子比男孩子的压力小,毕竟没有接续“香火”的“重任”。从前不是找到过一对儿 拉拉 嘛,结果人家都出柜了。我和 傻子 的计划也就随之泡汤了。不过,感觉这次这个女孩儿挺重视的。一个劲儿的问 傻子,问他是不是和她一样拿定主意走这条路了——当然了,除了这条路,真没看出来他还有什么选择余地。

鉴于这年头 拉拉 难寻的境况,傻子 说,实在不行就麻烦这一个 拉拉 分两次,“嫁给”我们两个。我听着这话,感觉半似玩笑,半是无奈。后来,也和那个女孩儿聊过这个话题,她特豪爽地就答应了。不愧是女中豪杰——豪爽。。。嘿嘿。不过,即使人家有这份儿心帮我们,我们也不好太为难人家啊。还要看看到时候的“战略战术”分析会有什么结果,不要弄巧成拙才好啊。

我在后排座位给 瑞查 和 酷思 讲着这整个计划的细节。他们两个阵阵的惊讶之声不绝于耳。

10点半的时候儿,进了酒店,到了四楼的餐厅,点了各式各样儿的香港点心,一壶菊花茶。边吃边聊。。。吃的时候,还发现 酷思 新换的 iPhone,很cool。而 瑞查 却没换新的。

对于出柜的人来说,尤其是他们两个,瑞查 又是西方人,我和 傻子 的这种“地下党”的日子不可思议。他们觉得,对于我们以前“偷偷摸摸”的日子来说,移民或许是个希望。可是,我们的生活却因为要圆一个谎,而不得不再去编第二个、第三个。。。用更多更多的谎来掩饰。现在,本来只是我和 傻子 在编谎,却又不得不拉其他人到我们的生活里一起来圆谎。谎越撒越大,人越来越多,怕是到最后难以收场。

我问 瑞查 的出柜程度。瑞查 说,他们家里人都知道了,没有人不知道。而且也没有人取笑,毕竟不关他们的事。

我又问 酷思。酷思 说,他跟父母都坦白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也都知道了。但仅限他自己家这些人,其它的亲戚并不知情。那些亲朋好友还在时不时地打听 酷思 什么时候儿结婚。酷思 父母的“官方”回答是,他的事情由他决定。酷思 说,或许年轻一代的人(表、堂 兄弟姐妹)都能猜到其中的缘由,但老一代的却都估计结结实实地在鼓里。

我的情况其实并不比他们复杂多少。如果说 瑞查 是完全出柜、酷思 是部分出柜的话,我和 傻子 的情况就是完全没有出柜。理由就一个,如果完全出柜的话,“阵痛”还好,但要真是家里出什么事儿,那可是要自责一辈子的啊。

次之,酷思 的那种部分出柜。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本来是我们自己在不停的编谎,为的是不让父母伤心。所有的压力自己一个人来顶。可他的那种部分出柜,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全家一起来帮他撒谎,一起来扛。到底是谁被解脱了?这算哪门子解脱?

所以,就我们的情况以及我们的环境而言,我并不觉得我们的做法有什么不妥。自己把这些事抗下来,好过让老爸老妈伤心难过。这是现实的中国社会、一般中国人的观念。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也的确认为如果我爸妈能接受的话,跟他们坦白或许是最好的方案。很多时候儿,我真的真的希望牵着 傻子 的手,跟所有人炫耀一番——这个才子帅哥是我男朋友。唉!只可惜这赌注太大了,大到我输不起啊!

之后,又聊了聊生小孩儿的事儿。不出所料的是,瑞查 一如既往的不支持。他一直认为,每个小孩儿都应该在一个由一个父亲一个母亲组成的家庭成长。

还聊了聊我上次去看 傻子 的那些日子,我做家庭妇男的生活。还有 傻子 给我过生日,之后我给 傻子 过生日。。。

吃完早茶已近中午时分了,离了酒店。途中,车停在了街边的一间店铺前,酷思 去那个店里取什么东西。我和 瑞查 在车里等他。车窗外下着小雨,雨滴轻轻地打在车窗上。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象细雨在慢慢地洗去浮躁和不安。什么也不用去想,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听着雨,感受这份湿润。

回到 酷思 和 瑞查 的宅所,他们提议要和我一起品一品他们从香港买的茶,试一试茶道。

一个狭长的纸盒儿里的一排小圆金属盒儿里装着各种茶叶。

瑞查 拿着一张印有中英文说明的纸,念着纸上指导的步骤。酷思 拿着茶具一分一秒的掐着表,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像在做化学实验似的做着他的茶道。先洗一遍茶,然后放热水,几分钟之后就可以喝了。喝完之后,茶叶倒掉,换另外一种茶。然后又是洗茶。。。那一个小茶碗实是小的可怜,估计随便找个爱哭的,哭那么一阵儿,茶碗也都哭满了。不知道是那些香港人写的说明误认,还是不知从哪流来的这种茶道流于表面。总之,搞得这些老外不仅品不出茶的味道,更体会不出淡茶一杯的那种悠然自得。

茶,苦草也。品其苦涩,悟其芳香。杯盏也好陶瓦也罢,在其境而非其表。

试完茶道,回家。临走,他们还送了我一盒儿,说让我带给 傻子,让他也尝一尝。

第二天,收到 瑞查 的一个短信,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饭。我答应了下来,但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因为之前才刚刚一起吃过早茶。估计是他们两个那天有什么事儿忘记说了,可能是像我和 傻子 那样,想找人写一封朋友的证明信,结婚用的吧。

晚上,到了如约的那间餐厅。在门口儿等了两分钟后发了个短信,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在餐厅里面了。入座后,觉得气氛有点儿神秘。

我点了杯饮料后,瑞查 说,吃早茶那天,忘了件事。还责怪我,当时都没和他们提起。他们觉得很过意不去。。。听的我一头雾水。

迅速地回忆了一下,那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啊。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接着,他们居然说,虽然晚了一点,但是今天还是要给我补一个生日Party。。。

晚了一点儿?晚了好几个月了都。。。心里想着,我是越听越糊涂。。。

紧接着,他们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说是送我的。。。更是有点儿晕了。。。

打开那礼物,是一本关于烹饪的书。

我猜是他们把我的生日搞错了。。。毕竟从来没听说过外国人有随便找个什么日子给人家过生日的习俗啊。

为了证明他们没有搞错,酷思 还让我看他的 iPhone 的生日的表。的确,在他的iPhone上,这一天的确“是”我的生日。。。酷思 说,这个日期还是我告诉他的呢。

最后才发现,原来是日和月弄反了。这些日期从他的旧手机导入到他的iPhone上的时候出错了。不光是我,估计那上面儿没有几个生日是对的。。。还好我是第一个被他们“惊喜”的。

真相大白之后,我们笑趴下了都,太无厘头了这也。而且吃早茶的时候儿我还跟他们提起过,我去探望 傻子 的时候儿,在那边儿先给我过的生日,然后一起过的 傻子 的生日。

后来觉得还是要控制一点,他们两个觉得挺尴尬的了已经。瑞查 说,那天喝完茶之后,酷思 玩iPhone的时候发现我的生日的。两个人觉得很难受,毕竟如果那天真是我的生日,他们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瑞查 坚持要给我补一个 party,这才有晚上这一幕。

既然都这样儿了,就将错就错。就再过一次30岁生日。点了一份儿蛋糕,插上了三颗蜡烛。许了愿,吹了蜡烛,他们也说了happy birthday。我感谢了他们的礼物和party。因为头两天我还在想跟 瑞查 借他的烹饪书去复印一下。那上面有个西餐甜品,瑞查 做给我们吃过,很不错。瑞查 说,送我的这本书是关于中餐的。

不管怎么样,这个生日party还是挺有意义的。看来,30岁的生日就是不一样。只可惜那些1月1日,2月2日,3月3日。。。还有x月12日以后。。。这些日子出生的朋友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哈哈。

聊了会儿天,因为他们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就个回各家了。

傻子 过完春节之后就把他母亲接了过去。打算几个月之后,他姐一家子过去旅游一趟,然后把他母亲接回国。怕老太太一个人坐飞机,尤其是还要转机,会有麻烦。

老太太在那边儿挺好的,能伺候伺候 傻子。傻子 就爱吃他妈做的饭菜。而且这么多年了,除了过年也几乎没怎么陪过老太太。的确是亏欠了不少。

可是 傻子 白天要上班,老太太一个人在家也挺没意思的。邻居有不少老头老太太,人都不错。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问题,没办法和人家聊天儿。时间久了肯定会觉得闷。

我和 傻子 的联系也就降到了最低。有事儿没事儿的,写写电子邮件。每天晚上的“煲电话粥活动”也都随之取消了。

话说回到 酷思 瑞查 他们。他们在一起同居已经几年了,大吵小吵数不胜数。但这几年都过来了,而且感情还挺好,挺不容易的。分居的生活和同居的生活不一样,是稀释剂也是粘合剂。就像是十字路口一样,走对了,步步赢,走错了,节节输。我和 傻子 希望他们好,希望他们能挺过这些将要到来的艰难的日子。

Friday, August 07, 2009

小赫走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儿,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移民的事儿终于有希望了。

上上礼拜,才结束假期(寒假)从 傻子 那边儿回来。在这个假期之前的那个假期(暑假),也去了 傻子 那边儿。从那个假期之后我就一直忙着这事儿那事儿的。我这人就是这样儿,只要堆了几件事儿在那里等着做,就觉得躁。要把事做的差不多了,才有心情沉淀下来写东西。所以博客也就停了这许多时间。

暑假回来之后,也就是年初的时候儿,吴索 已经去了北京。就剩下 小赫 在这里陪我了。我每星期都要去学校宿舍找 小赫 跑步两次。其余的时间都是自己在家门口儿的这个湖旁边儿跑,或者去俱乐部儿游泳。

据 小赫 自己说,他以前是练长跑的。我也感觉的到,对他来说,陪我跑步简直就跟散步似的。绕着小湖跑八圈儿,大概是24分钟吧,他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而我却是大汗淋漓了。跑完,每次都要绕着大湖散散步,落落汗。大湖的一侧是花园儿式的学校。学校这侧沿着湖边儿,学校修了路,装了路灯以及顶着遮阳伞的桌椅。往对面儿望去,是一片无际的灌木丛。灌木丛的尽头应该是海。湖心还有个无人的小岛。

散步的时候儿,也是日落的时候。太阳光变得越来越温和,而朵朵的云也像是渐渐地醉了似的越发的红了。慢慢地,湖面、小岛以及校园也都映得醉了。直到太阳不知不觉得地消失在了地平线,这绚烂的仪式才告以终结。如果没有下雨的话,这里的人几乎每天都可以享受到这种近乎奢华的时刻。

阳光消失之后,也是“吸血鬼”开始狂欢的时候。学校是被灌木丛包围的,所以蚊子超多。尤其是天刚一擦黑儿,就要赶快往宿舍走。否则蚊子穷凶极恶地在身上一顿狂叮,那滋味儿够尝好几天的。我们两个,一会儿他走前面,我帮他打后背的蚊子,一会儿我走在前面,他帮我看着。

小赫 有个“儿子”在这边儿。是一个天津的小孩儿——小赫 的同学。那小孩儿不会做饭,小赫 就跟他拼伙一块儿吃。小赫 炒菜做饭,他刷盘子洗碗。也免得 小赫 自己做饭自己吃,做多了剩,做少了不够。那小孩儿人不错,挺听话,到处跟着 小赫,屁颠儿屁颠儿的。我就总跟 小赫 说,“你儿子不来跑步啊?”,“今儿晚上跟你儿子吃什么啊?”。久而久之,连 小赫 也都称他那同学作“儿子”了。那小孩儿也挺自然的接受了这个“头衔”。

我是不跟他们一起吃的。他们跟我的习惯不一样,晚上做的丰盛,还有肉,反而是中午凑合。我是不想变胖,所以中午吃肉吃菜吃饭,晚上却只吃水果,饿了就喝脱脂牛奶。所以他们两个有时候儿在跑完步之后招呼我一起吃,我却没跟他们吃过。

有时候我觉得,尤其死自己住的时候,对自己是挺残酷的。每天跑步跑得腿疼脚酸的。游泳也是不停不停地游,累到不行。晚上睡觉的时候儿,一般都是带着饥饿感的。为的只是想把放假时在 傻子 那里养的膘儿给减下去。每次和他在一起,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没机会去锻炼。傻子 又特“疼人”,不停地让我吃好吃的。吃的时候儿,他也知道我减肥不容易,所以为了安慰我,他总说“没事儿,吃吧。只要有锻炼就没问题,吃多少都没问题。”。只可惜,哪有锻炼啊。只能回来之后,自己“折磨”自己,慢慢地才能瘦下来。不过,实践证明,我的一系列办法,是很奏效的。因为渡假前和渡假后,我就跟两个人似的。。。看来,移民过去之后,真的要做个好的计划了。不光是为了保持身材,更重要的是健康。

从 小赫 宿舍,开车到回家。一边儿吃着洗了的水果,一边儿和 傻子 用 skype 聊天。用的是 吴索 的帐号,因为 吴索 买了个包月无限打的。所以我和 傻子 这才有机会煲电话粥。

我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儿,小赫 的课程也快完了。

因为我怕自己搞不定,所以我还要他在走之前过来帮我收拾了行李,尽管他在我之前飞走。(本来是打算这次把东西都放进一个我特意从国内买的编织袋儿里,结果 小赫 帮我打完包之后,编织袋儿鼓鼓囊囊的,很是难看。没办法,在临行之前又重新把东西打包进了我那重达5公斤的行李箱里。)行李收拾好之后,我们两个还把我的“猪窝”收拾了一下,简直就是焕然一新。。。嘿嘿。没办法,期末考试,忙着复习嘛。。。

他走的那天,下午的飞机,开车送他到了机场。行李称重的时候儿,发现塞得满满的行李箱超重了。他有点儿慌,问了我几遍“怎么办”。我要他把行李箱打开,把几个给他老婆买的 Gucci 包拿了出来,塞进笔记本包里。托运行李又在旁边的秤上称了一下,没问题之后又让他去重新做了下安检扫描。登机牌办妥之后,上了二楼出发大厅。还有点儿时间,于是就坐在长椅上聊了会儿天儿。

候机厅的门前,找别人照了两张照相。他拿起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我的提议下,我们简单的拥抱了一下。Hug 的时候儿感觉他挺不自然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突然,还是不习惯。当时我的确是感觉他有点僵硬。

进了候机厅,我们挥了挥手。渐渐地他消失了。

转身,走向扶梯的时候儿,我在想。这就是那个“点”——两条重合的线从此渐行渐远的那个“点”。这个“点”挺有意思,在转身之后,两个人的故事就各自发展了,也就不大可能再有这么多交集了。朋友自然还是朋友,只是从此之后会体验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位 小赫,“以前的同事”、发生过一点儿事情的“小火花”、在一个学校的“同乡”还是对我言听计从的铁哥们儿。作为朋友,我们两个的缘分就算是不浅。当年在公司共事的时候儿,曾在一个战壕儿里经历过了政治斗争最严峻的时刻。不仅一块顶住了压力,而且最终揭露并赶走了贪腐的上司。他过来留学的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尤其是 吴索 回了北京之后,闲了闷了,小赫 都是随叫随到的。虽说我在这边儿生活的时间比较长了,而且有车,行动比较方便。总体上,他的留学,对我来说事实上是一种关照。

送 小赫 走的时候儿,正好赶上期末考试那段儿时间。考完试,没有片刻停顿,就奔了 傻子 那边儿了。所以一直没闲下来。等渡假回来之后,才意识到,这里的朋友几乎都走光了。先是几年前 傻子 离开这里,紧跟着是 聪帮,然后是年初 吴索 回国工作,最后是 小赫 也回国了。再加上 酷思 和 瑞查 也很快就都要离开这里了。就只剩下与我关系很微妙很莫测的 白 了。

你说,孤独是什么东西?记得 傻子 当初刚离开北京的时候,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就跟失了魂儿的似的。就想一个人待着,却又怕一个人待着。可能都是这样吧,一开始怕它怕的要死。但是也都慢慢地适应了。从孤独,到学着独立和坚强,然后慢慢地变得独来独往。。。孤傲,最后越来越有点儿。。。孤僻。

其实我不确定是这样的境遇让我变得孤僻的,还是本来我就是这样儿的一个人。我可以整天整天的不出屋子,不和任何人说话。但我也怀念那些日子,有事儿没事儿的,可以去 吴索 家,吹吹空调,看看卫星电视。还顺便和 吴索 贫两句。还有那些日子,和 小赫 在学校的湖边跑步,跑完步还一边遛达一边看夕阳。

总的来说,我不认为这些很正常,也不认为自己不正常。境遇使然吧。

如果不是想千方百计地隐藏那些由倾向问题而带来的诸多秘密,也就不会整天谨言慎语地和别人往来。整天畏首畏尾地为了一个谎言而不得不去编造更多的更大的,更何况有时候儿还不得不跟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版本的谎言。到最后才意识到,这些谎言是如此的脆弱——我的同学也是 白 的学生,而 白 的同事的弟弟是 傻子 以前公司的同事。而那个 白 的同事也认识我。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狭小的生活圈里(事实上这个圈子肯定比我举的这个例子要复杂且狭小得多),露馅儿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躲”。我的对策是,只在周围结交几个甚好的朋友,并和其他人少有往来。可没想到,我的如意算盘,随着周围朋友的逐个离开而渐渐地落空了。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

开头提到的移民的事儿。这事儿终于有了些进展。我们的案子通过了州政府的提名,而且移民局已经开始受理了。傻子 说,可能再过三个月左右吧,就会有消息了。

另外,我们已经在那边儿买了房子,一栋挺大的房子。有前院后院,还有两个车库。傻子 上班也挺方便。

再有半年,到今年年底,我就读完了。到时候儿,估计移民的事儿也该有定论了。也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儿了。

Monday, April 06, 2009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出自《诗经》。这首诗表现的是战士出征前高昂的士气“他们互相召唤、互相鼓励,舍生忘死、同仇敌忾。”。其中这句就是说,“谁说你没有军装?我与你同穿一件战袍!”。

我感觉这句话甚至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更深刻。它不只是“偕老”那么简单,它更有“共赴患难”,“不离不弃”,“风雨同舟”的深意。

不知不觉的,时间过的还挺快的。而摆在我和 傻子 面前最最重要的却仍是移民的事。跌宕起伏了很多次,是时候做个小结了。

金融风暴来的迅猛。以致有些国家的移民政策都已受其影响,或放出新政,或临时调整。也就是因为这个,我和 傻子 的两个移民申请也被延后处理了。

那年,傻子 寄出了我们的第一份移民申请材料。据说要经历漫长的排队等待,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在这第一份申请里,我的名字就已赫然纸上。那时候儿,也挺矛盾的。是该让 傻子 先移民过去,然后申请我团聚呢,还是该以伴侣身份一同过去呢。其实最大的顾虑还是泄密。一旦我们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家里知道了,可不是小事。给老人气个好歹,甚至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有过一些顾虑,但最后还是决定以伴侣身份一同申请过去。

一年后,傻子 拿到了工作签证,去了另一个国家。既然 傻子 在那里工作了,就不如干脆移民过去。于是我们提交了第二份移民申请。吴索 建议不要撤销先前那个国家的移民申请,怕是万一后来申请的这个有什么闪失。

这第二份儿移民申请,如果 傻子 当时隐瞒我们的关系的话,可以要求公司做担保。估计他的移民也早就批准了。但是移民申请表儿上有一项就是问婚姻状况的。如果说是单身,等于是向移民局撒谎,将来再改恐怕就会有麻烦。如果说有“生活伴侣”,又恐移民局质疑为什么不一同申请。况且,通过公司担保的移民,又恐会把这事儿泄露到公司里(他一个人在那边儿人生地不熟的,我想谁都能理解 傻子 的苦衷。)。于是 傻子 放弃了公司担保,而是自己提交申请。这也就是为什么第二个移民申请还是以伴侣的身份申请的。

随后的金融风暴,所有的国家都遭了殃。经济的萎靡导致了就业的惨淡。于是各国也就出台了各种限制措施,限制移民。眼看移民的队伍越排越长,案子越压越多。傻子 还是坚持着带着我一起走。

前不久,傻子 又提交了一份儿获得州担保的申请。有了州担保,似乎在这种情况下会更快一点。但没成想,申请周担保的队伍也是越排越长,成了灾区了都。

等 傻子 回头再去了解公司的担保政策的时候儿,才被告知,公司因为节约开支,已经停止任何移民担保了。

到今年年底我就要毕业了,如果在那之前,移民的事还都没有着落,就只能回国了。那之后的事我不想想太多,只能是目前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知道,移民这事儿,傻子 也挺着急的。所以和他聊天儿的时候儿我几乎就不提。这种事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没有我这个累赘,傻子 一个人早就办完了。到了这份儿上,傻子 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了,成不成的,我都觉得值得了。

我和 傻子 倒不是向往着国外的生活如何如何好。那种向往纯粹是自欺欺人。无论走到哪儿,成就都是拼搏出来的。而在国外,初来乍到的,想闯出片天地来,更是不易。所以,即使移民成功了,也没认为就此过上了好日子了,且得奋斗几年呢。入了国籍,买了房子,贷款也都还清了,才能小小地喘上一口气。这一切,其实只要买张回国的机票就全都有了,可惜啊,父母那关难过啊!

话说回来了。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儿,移民的事儿虽说越拖越久,我却反而对我和 傻子 的感情越有信心。移民的事起起伏伏这么多次,我们俩却始终如一。看来这苦日子也未必就是坏事,磨练人,也历练感情。

傻子 的母亲要在他那边儿待到5月。呵呵,没别的,我只是觉得日子过的好慢啊。以前每天用 吴索 的 skype 帐号打一通儿电话,现在只能偶尔写写电子邮件,或者gmail上聊聊天儿。白天他在公司忙,我不想打扰他。晚上又怕他妈妈发现,我也不想惹麻烦。我其实还好啦,只是偶尔偶尔会觉得有点儿孤单。但和很多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儿比起来,我觉得我成熟多了。

记得那年他坐火车回家过年,那段日子才叫折磨呢。一方面是真的很想他,另一方面,说真的,也是没有安全感。或者说,是对感情没有足够的信心。

信心都是要慢慢培养的,要经过一些风雨,要经过一些坎坷。“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不需要说出来,也不可能装出来。日久见人心呐!

附上一张照片。是我和 傻子 在沙丘上的脚印。

Sunday, April 05, 2009

两个陌生男人的片刻温存

天阴的挺厉害的,不过还是决定去跑步。跑了一圈儿,发现还有零零星星的其他人也在湖边儿跑。第二圈儿的时候,见有个暗红色车的驾驶位里坐着个胳膊上有刺青的人。跑过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那刺青,但没看见那人的脸。(不过胳臂感觉挺结实的。。。哈哈。)

之后还看见了那个那次迎面儿跑过来,盯着我胯部看的家伙。这次他身后跟着一个男孩儿——严重怀疑中。

第三圈儿,红车的车门儿开着,那个刺青的人站在里侧。车门儿的另一侧站着个比他稍微瘦小一点儿的男孩儿。他们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男孩儿先是回头儿向四下望了望。这其中就看到我朝他们的方向跑过去,但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我身上,而是回到了那个刺青的人的脸上。紧接着,他向那人凑近了一步,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是说悄悄话儿的那种距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跑的更近的时候儿,我一直在观察着那个刺青的人。没想到,那个刺青的人也在看着我。我是跑着经过他们身边的,所以很明显他的目光是随着我移动的。

我几乎就没和谁对视过,有点儿发怵。我感觉,如果和一个男人对视的话,互相都能猜到对方有些“问题”。所以我一般都是习惯地躲开别人的目光,尽可能的不对视。

今天是因为我觉得他们两个的举止有点儿“古怪”,而且也想试试对视的感觉。

跑完第三圈儿,还要走上一圈儿,让身体凉下来。当我再次经过那车的时候儿,那个男孩儿不见了,只是那个刺青还在车里。我从他的车前走过,拐到了湖边儿,在草地里做些拉伸运动。每次我转过身的时候儿,他都在看着我。嘿嘿,说实话,有点儿得意。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汗珠儿,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好像是掉点儿(下雨)了。(我转头问站在我边儿上的一个男孩儿“Is it raining?”。男孩跨骑在车上,看着湖面,见我问他,便友好地回答我“Yes.”。当地人一般都很友好,有时跑步,就总有当地人打招呼。)还好当时只是零星的雨点儿。

从不远处儿,跑过来一个男孩儿。带个眼镜儿,其它的没看太清楚。他站在了那红车旁,原来他就是那个刚才和刺青说话的男孩儿。他们说了几句,等我再次回头儿的时候儿,竟然见刺青指向我这边儿。吓我一跳。不过,很快那男孩儿就起身跑在了车前面儿,刺青开着车灯,慢慢地驶在他身后。(估计他们是在商量,再跑一些,跑到湖对面。)

雨点儿稍稍有些密了,我也开始往家走了。一开始,还能看见他们,不一会儿,车的尾灯就消失了。

雨点儿越来越急了,我也加急了脚步回家。还好只有5分钟左右的路程。

看见他们,想着那年我和 傻子 也曾一起住在过这个城市。现在想想,那种简单的日子在外人眼里是如此的幸福。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给我的感觉就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正确?

令我羡慕不已,而又思念不已啊!

另外,说说近来的事吧。

那天收到 瑞查 的一封电子邮件。说他和 酷思 要举办一个BBQ party。问我有没有时间参加。

他们两个的同志身份已经公开了,而且同居很多年了。我怕去参加他们家的party,很可能会碰到 傻子 以前的旧同事,怕会给 傻子 带来什么麻烦。没想到 傻子 却说让我去。估计是怕我一个人在这里太闷了吧。

白 回来了,时不时地我还去找她写歌。一起写的几首歌,偶尔拿来弹弹唱唱的,也挺有意思。

前段时间,小赫 的室友一直没来,所以我偶尔住在他那边儿。最近,来了个室友,小男孩,挺可爱的(有点像。。。嘿嘿。)。

每星期两次去找 小赫 在学校的湖边儿跑步。偶尔带他出去买买东西。不过,他六月就要回国了。他走之后,我在这儿就 白 这么一个朋友了。

说真的,我有那么一点点担心,一点点而已。

Monday, March 30, 2009

这辈子GAY定了!

Section 1

前段时间回北京的时候儿,说真的,真有点儿疲于应付了。尤其是周围的人问起结婚的事儿,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贫了笑的假了。

唉!顶多少出门儿,少串亲戚。即便是有人造访,我也是礼节上的应付那么两句,然后让老头儿老太太和他们唠去吧。我回我屋儿,关上门儿躲清净。

以前提到过,我有个妹妹。其实我是独生子,这个妹妹是我姨的闺女。当年为了她的北京户口,才过继到我们家的(她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儿搬来的)。一个屋檐儿下也生活了十几年了。她跟我爸妈叫老爸老妈。

我出国之后,她也嫁人了。很快,就生了个儿子。

她这一结婚,对我来说本来就是无形的压力。而每年年底回北京过年,这无形的压力就变成有形的了。她们的这个儿子,几乎就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儿稻草。

这次回去,我就听我爸妈说,不盼着让她们来。说是我妈看了人家的大儿子,特喜欢。可越是喜欢,就越是想抱孙子。还好,自从有了小孩儿之后,她们也就不是很常来了(本来嫁出去之后走动的就不频繁。有了小孩儿之后,就加了个“更”字。)不来也好,老头儿老太太也免得看着人家的眼馋。

可是我回去,我妹他们肯定要来看看。小孩儿的确特喜兴。估计刚学会跑,但还不会说话。就没见他哭过,这儿跑跑,那儿跑跑的。长的也可爱,小坏样儿,见人就笑,还是坏笑。别说我爸妈了,我见了都喜欢。我妹还非让我抱抱,我接过孩子来,感到一个小生命,小精灵,在怀里的确有种不可言喻的奇妙。

我妹和妹夫,还有我爸妈他们在客厅聊着哄着孩子,我一个人走到了我爸妈的房间。我的房间比较暗,他们的房间前面儿是阳台,而且还有个窗户可以看的很远。

我站在窗前,脑子里一片空白。高高地望着远处儿,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车和人,一座座大楼里也都住满了人。从高处望去,就像棋子儿一样,没有表情,没有细节。而我,我有何尝不是一个棋子呢?我的所作所为又有多少是我想要的呢?我没有后悔我所选择的,只是为我和 傻子 的生活所缺憾的感到遗憾,以及对被我折磨父母感到惭愧。折磨!没错,那就是折磨,而且是慢慢的折磨。

远处灰蒙蒙的天,似乎是我此时的心情。仔细想想,我的生活简直就是烂摊子。而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我只是坚定地认为,坚持下去才可能有出路。至于是条什么样的出路,我却一直看不透。

躲!从最开始 傻子 走之后我从父母那儿搬出来,住到了街对面。然后又千辛万苦地躲到了国外。越躲越远,越躲越怕。其实我也没有仔细想过我到底在躲什么。或许是没有时间去想,因为一直都在费尽心机地躲。我只是知道,不躲,就会伤害父母,就会出一些让我后悔余生的事儿。

结果,今天躲到了爸妈公寓里的最后一个房间——最明亮的那间。没成想,我妹的儿子还是跟了过来。他看看我,我看看他。不一会儿,我妹也跟过来了。紧接着我妹夫儿。。。然后我爸妈。。。我感觉我被逼到了墙角儿,再也没地方儿躲了。于是我“被逼”的坐在了床上,看着他们哄孩子,聊天儿。。。

简直是酷刑!难以启齿的痛。任我再怎么善于口舌,此刻也都无言以对。不想笑也得笑,不想看也得看。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那个房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我以为能躲的开,没想到,小外甥又追了过来。。。然后是我妹。。。我妹夫。。。我爸妈。。。

看来我是跳进了如来佛的手掌心儿了!任我有什么神通也白费。还好,如来佛没翻他的手掌。这一天我也熬了过去。

Section 2

过了几天,我爸跟我一起整理我的那些旧东西,看看那些没用的光盘什么的是不是可以扔了。边忙边聊天儿。

我妈说“瞧人家,都抱上儿子了,不管怎么弄,你也给我弄一个来。哪怕是乱搞呢,搞出来一个都行啊!”。

我说“我不是要移民吗?移民之后又要找工作,买房子。。。哪有时间看孩子啊。”。

我爸把话茬儿接了过去“我们给你看啊!也不用你看啊。趁我们腿脚还行,给你看看孩子。等上了学,也就不那么费心了。”。

其实,听他们这么一说,我还真动了心了。在网上还仔细地研究了一番。国内的这种借腹生子都是地下经营的,不安全。泰国和印度就比较开放了,好像有些医院就有这方面的业务。尤其是泰国,法律上的限制比印度还少。而且费用也是可以接受的。

那天,吴索 邀我和 傻子 吃午餐。吴索 已经在北京工作一段儿时间了,正好儿我和 傻子 都回北京过春节,所以我们聚了几次。

在去的路上,我跟 傻子 说了这个想法。我是想看看 傻子 的意见。其实啊,一旦 傻子 有反对的意思,我是绝对会放弃这个想法的。结果,傻子 说他不管,他说这是我的事儿,我自己决定。我知道,他是不想直接说。但并不代表他没看法。

吃饭的时候儿,像其它大事一样,我问了 吴索 的意见。还把我和爸妈的对话给他讲了一遍。没想到,吴索 居然反对。然后 傻子 也说不赞成。傻子 说,那样对孩子不公平。小孩儿生下来就没了妈,本来就挺可怜的了,然后我又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吴索 也认为这事儿没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可是之前他曾经鼓励过我,说趁我和 傻子 年轻,应该要小孩儿的!)。

就此,此事作罢。的确,我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凡事不能只想自己啊。没爹没妈的,那孩子招谁惹谁了?

Section 3

又过了几天,我的一个老同学来访。这个女孩儿比我大一岁,从前在学校,我们特合的来。我估计,我要不是Gay,我们就结婚了。。。嘿嘿。结果,几年前,她结婚了,然后有了小孩儿,然后离婚了。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呢。

免不了的,又聊到了我的婚姻大事。我跟她坦诚的说,我不想结婚(但没说真正的原因,只是说对婚姻没信心)。又小小地跟她发了一点儿牢骚,聊了聊那些来自亲朋好友的压力。

“真想找个人照个婚纱照,办个假结婚证算了。”我说。

她倒是挺大方的,说“跟我啊!不就是假结婚吗!”

“哈哈。要是我爸妈不认识你就好了。”我遗憾地说。

“是啊,唉!”她也不免遗憾。

聊了一下午天儿,临走,我们在楼下的小花园儿照了几张合影。花园儿里还多多少少地覆盖着雪,还算是有点景儿吧。我们搂着,凑得挺近的挺亲昵的照了几张。我是想拿这些照片儿给 白 或者其它什么人看。免得再被怀疑我“有问题”。

照了几张之后,我送她到了车站。

“要不你去我那儿待会儿吧。”她问我。其实刚才在我家吃的午饭,然后又整整聊了一下午。任谁也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去了,没几天就又要飞走了,还是回家多陪陪爸妈吧。”我委婉的拒绝了她。

她把手伸进了我兜儿里,抚摸着我的手。我没拒绝她。外面儿挺冷的,我只穿了条仔裤,所以感觉她的手暖暖的。唉!我要不是Gay的话,这情景看上去应该挺浪漫的吧?

等了好久的车,在我冻僵之前,终于等到了。看她上车之后,我也回了家。

Section 4

傻子 在北京给他母亲买了个公寓,但我从来都没去过。也没提出来过要去看看。我甚至都没想到过这事儿。对我来说,那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 傻子 的另一半儿生活。傻子 是那个世界和我的世界的唯一交叉点。任何跨越这两个世界的事,都是极度危险的,让我望而却步。同样,傻子 也是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和我父母的任何接触。他也是怕我的世界垮塌。

那天,傻子 发短信说,让我去看看那个公寓。我一时没回过神。以为他在开玩笑。他说他妈妈过两天可能要去趟诊所,早上就他在。听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那是真的。

一大早儿,我坐着公交车,按 傻子 描述的路线找到了公寓。小区院儿里等了好久,直到 傻子 把我接了上去。

房子挺大,挺亮。傻子 带我这屋儿那屋儿地转了转。还问我吃没吃早点,还给我拿了些点心和水。

给我的感觉,他就像是很多动画片儿里描写的那种在主人眼皮底下乖巧的小宠物,主人一不在,他就称王称霸了。。。哈哈。在他家,感觉他乖巧的很!可是平常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儿,怎么总是盛气凌人的。哈哈。

照了几张合影,接了个缠绵的吻。。。怕他妈突然回来,所以也就没什么太过分的。连椅子上的报纸都不让乱动,怕他妈发现。。。哈哈。傻子 就是这样,有时候儿担心的事太多。

聊了会儿天儿,他给他妈打了个电话。结果,他妈可能要提前回来(多亏打了个电话问问。)。他送我上了电梯,就这样,依依不舍地再一次分开了。

走出了小区,傻子 还在阳台上望着我。拐了个弯儿,傻子 还在那里。走出了巷子,还能看见他。沿着马路走了好远,还能隐约地看到他。走上了过街天桥,直到灰蒙蒙一片,再也看不清了。

坐上公交车。一切归于了平静。心里仿佛有一根线,穿过了车窗,连着阳台那头儿他的心里。线越拉越长,心越拽越疼。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爱。

做人难,做Gay更难。做一对相濡以沫的Gay更是难上加难!不过,这辈子GAY定了!傻子 和我的手牵定了!

Sunday, March 29, 2009

素食老鼠

Section 1
那日,我在厨房洗菜。厨房窗前是后院儿通往前院儿的过道儿。过道儿的另一侧是一个不高的篱笆,篱笆的两侧是我们和邻居的花花草草。花开的还挺繁茂。邻居那边儿还有种高一点儿的植物,零零星星地开着大红花,挺好看的。

忽见一只小老鼠,也就一只手那么大吧。站在篱笆上,嚼着什么东西,嚼得还挺开心。估计是从我们家,或者邻居家得着什么好吃的了。

我没做声,静静地观察着它。

它嚼了好一会儿,转身爬上了邻居的那株高一些的灌木,从那上面拽了点儿什么下来,继续嚼着。然后它又很灵巧地爬到了高处,虽然高处的枝头有些软,但它似乎很娴熟。这次我看清楚了,它从那植物上摘下来一个花骨朵儿,放在嘴里大嚼特嚼。

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个枝头儿,继续吃。估计它是吃饱了,转身它往下走。就在从枝头下来的过程中,它极其娴熟地摘下来一朵儿几乎跟它身体一样大的大红花儿,叼在了嘴里。大摇大摆地沿着篱笆走了。

晚上,傻子 上厕所的时候儿,我就给 傻子 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此事。

我学着老鼠爬枝的样子,它怎么摘花骨朵儿吃,怎么嚼,怎么从一个枝头儿小心翼翼地爬到更高更细的枝头儿。然后又怎么叼着一大朵花儿“回家”。。。

我一边儿学,傻子 一边笑。见 傻子 笑的那么开心,我学的也就更起劲儿了。

这老鼠也挺奇怪的,估计它是素食主义者,否则怎么吃这些东西吃的那么开心呢。另外,它临走,怎么还要摘朵儿大红花儿走呢?送情人的?哈哈。

傻子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学那个老鼠摘花儿的模样。傻子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然后他说他主要是在笑我。他觉得我就像那只老鼠似的(肥肥的,还有那么贪吃。),看见我就能想象到那只老鼠的样子。。。

郁闷。说了半天把自己给说进去了。

之后,我和 傻子 要一起飞回北京了。房东老太太过来说,等我们走之后,她会过来跟老鼠打一场歼灭战!

唉!可怜的老鼠啊。

Section 2
今天是 小赫 生日。前天(星期五)请他吃了顿自助餐,算是庆祝了吧。今天,又带他去看了看美食节。结果什么都没吃,看着哪个摊位都像是坑人的。。。那些吃的平常我们也都见得着。但又比平常贵。所以我们也就没买东西吃。

找了个地方儿,我吃了午餐(他说他早点吃多了,不饿。),然后又去商场逛了逛。见 CAMEL ACTIVE 的内裤巨便宜!于是我们两个就在那儿挑。我们一边儿挑,一边儿商量该买什么号儿的。。。什么颜色的。。。他还说我平常出门儿都不穿内裤儿,买了也多于。。。

也不知道从哪儿一闪,那时帮 小赫 办入学手续的那个老师 阿熊 站在了我身后。他说他刚才在那边儿挑内裤。

我看了看他手里拿的内裤。。。性感的那种。。。哈哈。他说他一般穿宽边儿的那种,窄边儿的穿不惯。还说很多人都不穿内裤的。。。他怎么知道的?哈哈。还是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在调侃我?

阿熊 还说,他看到我参加的“学校先生”的评选照片儿了。还说我已经是老男人了,还有胆量出来评选!(唉!被调侃了一番。)

本来我没想参加什么评选。结果我们班的那个黑人生拉硬拽地,我也不好拒绝。然后活动现场的几个小女孩也都在忽悠我,说我长的那么帅,应该参加。结果,我就在下课之后,灰头土脸地被他们照了张相。后来,我看到参赛的照片儿之后,懊恼不已!还不如我平常照的呢。唉!没机会了。而且那时候儿才从北京回来不久,还没瘦下来呢!不公啊!不过也都晚了,过两天就揭晓了。

买了内裤,超市里逛了逛。然后又去了一个菜市场,我买了些水果,小赫 买了点儿菜。最后,送 小赫 回了宿舍。

唉!他也挺不容易的,撇下老婆和一大家子人在北京,一个人来这边儿学英文。此时此刻,我不就是他的亲人吗!本来下礼拜有两门儿课要期中考试的。多半个周末都拿出来 陪 小赫 了。就是怕他一个人会闷,尤其是过生日的时候儿。

Section 3
刚才跑步去的时候儿,看见我们学校其他专业的一个老师。一个较年轻的华人老师,举止挺“斯文”的。哈哈。偶尔能在学校见到他,或者是在跑步的时候儿,打打招呼。

以前提到过,白 邀我去参加过一个Charity Party(慈善晚会)。那个 party 中有一个抽奖。其中一个奖项就是把这个“钻石王老五”做为奖项,谁中了谁带走。其间,他在台上那叫一个腼腆。后来多亏是个女老师中的奖,否则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收场。。。哈哈。

也不知道这个 老五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同志的那种,行为举止那叫一个“女生”。可是他又不像 小赫 他们那个男老师那样儿“主动”去勾引男同学。这个家伙反而给人一种感觉是避免和男生接触。即使是跑步的时候儿,他都是一个人跑。其实,那个湖边儿上跑步的,十之八九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其中肯定也有他的学生。但却从来都只见他一个人跑。面对面跑过的时候儿,也都是稍稍微笑地示意一下。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感觉克制得有些过火儿,甚至直男都会比他更易接触。

我怀疑,有两种可能。一来可能是 老五 太纯洁了,对自己的倾向一无所知,但他知道他“不该是什么样的人”——纯洁还是蠢?不得而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打定了主意要结婚,为了以正视听,强逼着自己过着非人类的生活。

反正,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明智的。

截然不同的是,还是刚才跑步的时候儿,另一个男生也是和我迎面儿跑过,我发现这个家伙一直盯着我下面儿看(他居然头都不抬地一直盯着)。第一次迎面儿跑过的时候儿,我以为是在盯着我的腿看(嘿嘿)。第二次,跑的更近了一点儿,原来他是在盯着我的胯部看。。。哈哈。

阿熊 下午还居然说我是“老男人”。老男人 怎么了?老男人 也有人盯着看。。。嘿嘿。

其实啊,“寡人有疾,寡人好色”,那是哪门子疾啊?时不时地小小地意淫一下,或者被意淫一下,不都是一点儿点儿生活的乐趣吗?男女老幼,同的直的,只要功能是全的,何必那么玩儿命的压抑自己呢?别越线,别玩儿火,别伤害别人,好一点儿色,有益身心健康!

话说回来,对 老五(们)而言,你以为你是“素食老鼠”就能逃过一劫吗?哈哈!醒醒吧,正视自己吧!知己知彼。。。

Wednesday, March 25, 2009

十分钟


明天有一个测验,一直在看书。拿出十分钟,写篇“简报”,向大家简要地汇报一下近况。

这个学期从一开始就很紧张。每天的跑步就跟“放风儿”似的。一般都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看书。没有作业,老师也没有要求什么,只是觉得压力越来越大。随着课程的内容越来越抽象,难度也就随之增加了。更何况课本和资料都是英文的,有时候儿要读好几遍才明白写的是什么。很是头疼。

傻子 挺好的。他给她妈妈申请了张签证,过了春节,就一起飞过去了。怕他妈有所怀疑,所以我这段时间极少和 傻子 联系。偶尔在 gmail 上聊聊天儿。打过几次电话,都是趁他上班儿的时候儿,往他办公室打的。他工作压力很大,我也不想给他添什么麻烦。所以,大没有从前联系那么频繁了。

移民的事儿,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目前全球经济形式不好,各国都在收紧移民政策。我们的移民进度也就跟着受了很大的拖累。唉,好事多磨吧。

昨天心情很不好。学习压力很大,移民这事儿又一直没着没落的,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其他事儿,抑郁了一会儿。合上了书,照了会儿镜子。黑眼圈都出来了。。。

失眠的老毛病又来了。看书的时候儿,特困。躺在那儿,却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休息的就很不好。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儿,也是每天跑步的时间。睡的不好,估计也跑不成步了。锁上了铁门,打算在湖边儿走走。又一转念,还是跑跑吧,要不然什么时候儿能瘦下来啊(去 傻子 那边儿,天天和 傻子 一块儿吃晚饭。然后又回北京,也是一日三餐地那么招呼,一点儿运动都没有。结果,跟每次一样,胖了不少。)。跑了几分钟,小腿儿好像要抽筋儿。赶紧停了下来。看来,休息不好是不行啊。

又走了一会儿,太阳已经渐渐西陲了。夕阳染红的云,高处湛蓝的天,绿绿的草,远处近处的树和花,还有平静的湖面。。。于是陶醉了。几乎每天都在这里赏着这景色,看到不同的云,或浓或淡,或多或少的艳丽。却都令人十分着迷。除了身临其境地感受,怎知每天的夕阳竟都是如此绚烂。或许只有那么短短的十几分钟,却也辉煌的够了。时不时的彩虹,即是额外的惊喜,也给晚霞添了一摸神秘。

只盼每天都能和 傻子 坐在这湖边,静静地赏着这美景。别说我很狭隘,我觉得这就是我所向往的幸福。也是我追求的一切。

呵呵,不知不觉写了半个小时了。该继续看书了。

前段时间,写了几篇博客,却都没有写完。过几天有个短假,估计就会宽松些了。

附上张照片儿。上次去看 傻子 的时候儿,在沙丘上拍的——站在高处才发现,却原来我们是如此渺小。偌大个世界,两个渺小的人能走到一起,不易啊。

Thursday, March 05, 2009

直男话同志

(《我的断背山》里有一篇《一个肩膀》,写的是我和我的直男发小儿邻居 d 的一段感情故事。觉得这个代号不好,也不公平,不如就趁今天再次提到他的时候,改称他作 小肆。)

话说我在北京的那一个月里,亲戚、朋友、邻居和老同学,捡着重要的“接见”了几批。凭着和 小肆 的那段特殊历史,更免不了凑一起大侃特侃一番了。

他提议说,有个室外温泉不错,说要请我去潇洒潇洒。北京冰天冻地的,温泉,还是室外的,定是不错。还跟我说,那里的自助和按摩都很不错。在我看来,自助很重要,按摩就免了。。。呵呵。

开车载我过去的路上,他就开始跟我大侃特侃他近来的桃运如何,泡妞艳遇。我则时而附和着,时而称赞几句,像以前一样。

他说他还像以前那样,不时地召妓。我仍旧提醒他,这事儿很危险,万一染上什么,就完蛋了。他说,他找的小姐都是有固定客户的,不是野的那种。

还说,即使他有女朋友,也会去找小姐舒服一番。毕竟人家靠这个混饭吃,技术水平上更胜一筹。

紧接着,他捎带着说了这么一句“只要是弄的舒服,跟谁做都可以”。听的我觉得他好似话中有话。但又怕他在影射我,所以也就没有接着他的话茬儿问。

又聊了聊婚姻大事。唉!30岁的我,尚未婚配,也难怪周围的人动不动就会提起这个话题。我只是借口移民的事儿,说是自己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去向何方,怎么能拖累了别人。

他说他不急着结婚,(他比我小四岁)至少目前根本还没什么打算。

贫着,聊着,一会儿就到了温泉酒店。环境还不错,就连门口儿看车的保安都是要条儿有条儿,要样儿有样儿的。自打停车开始,就有人招呼。上了二楼,就连脱衣服的时候儿,旁边儿都站着个男孩儿忙活着。。。尴尬。。。哈哈。

初来乍到,咱也不知人家这里的规矩。脱光了也不好,穿着点儿也不好。后来一想,反正也是泡温泉,穿条沙滩短裤应该不算过分吧。

我脱的比较快(哈哈),过去找 小肆。小肆 说,不需要穿什么,因为要先去楼下的男宾池子泡泡,然后才出去室外泡温泉。

下了楼来,没我期盼的那种“一片春色”。中老年人比较多。偶尔见得几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但也都是“孩儿他爹”了。“孩儿他爹”带着的小朋友,都会打酱油了。在池子里泡了会儿,觉得 小肆 胖了些。唉,也毕竟26了,衣食无忧,情有可原。(本来还想就那里仅有的一点儿“春色”略微地描写一下儿,不过考虑到最近国内似乎在严打。。。怕被网站当成典型儿踢出来。所以此处省略5000字。哈哈。)

室外的温泉是男女混合的那种。所以都穿着泳装。池水倍儿热!我都在怀疑,他们不怕影响下一代啊?男女老幼,还都在那泡的挺起劲。也难怪,空气、石头都是冰凉刺骨的,泡在冒着热气的池子里,还算别有一番滋味吧。再加上 小肆 在旁边儿不停地跟我聊着坐在周围的远的近的那几个女孩子的姿色如何如何,算是挺有意思的吧(虽然我不是对话题感兴趣。。。哈哈。)

泡了一会儿,临近吃饭的点儿了。我们上了二楼的餐厅,打算提前去占个位。谁知,紧赶慢赶地,还是到晚了。就连餐厅门前都排成长龙了,里面更是坐满了。我们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前面。服务生问,有没有预订座位。小肆 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有。”。就这么,把我们放了进来。

我们一行一行的串,还真有那么一个桌子是空的。他说他先坐下来,让我去拿吃的。等一会儿万一有人来了,我们也都吃上了,也不能拿我们怎么着。(顶多是订了位的人过来一看有人坐了,回头去和服务生不答应。。。哈哈。)

就这么着,提心吊胆地吃了一顿。期间,他的一个旧同事也赶来了,半路儿跟我们一起吃。那哥们儿还挺能侃,可惜他们聊的话题太专业,我也插不上什么话。

吃罢了自助,又出去泡了会儿温泉。还是跟刚才一样,不过这回又多了个哥们儿跟 小肆 聊天儿。我正好躲了会儿清净。

泡也泡够了,聊也聊累了,时间也不早了。打算洗个淋浴就回家了。

人家的服务档次就是高。洗完之后,出来还有人给擦干净。那男孩儿帮我擦的时候儿,我想打听打听他们这里几点关门儿。

“你们什么时间关门儿啊?”我问。

“什么?”那服务生站在我背后,一边儿帮我擦,一边儿问我。

“是9点还是10点?”。我印象里,小肆 好像提到过这里几点关门。不过我不太确定。

“您问我几点有时间?”那服务生一边帮我轻轻的捏着肩,一边问我。

我忽然觉得好像被误解了。于是转过头看着他。没想到他此时也在看着我,而且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这让我更觉尴尬,只是想尽快澄清我要说的。毕竟 小肆 和他们哥们儿都在,万一让人听见,不像话。

“我是说,你们这里几点关门。”我稍稍放慢语速,尽量说得清晰些。

“哦。。。我们这不关门,24小时的。”他还是带着那样的微笑回答着。

等都洗完了之后,我们三个坐在浴池附近的一个茶几旁,要了三杯水。他们两个闲聊着,我则翻着杂志。我发现,旁边的另一个茶几旁坐着一个男孩儿,还不错。腰间围着浴巾,裹得好严啊,啥春光都没漏出来。说来也怪,那男孩儿好像跟着个比他大一点儿的男的一块儿的,但却不见他下去泡。只是坐在那儿看杂志,喝水。一直也没悟明白。莫非是。。。嘿嘿。

穿罢衣服,出了温泉酒店。先送 小肆 的朋友回家。到了他家,还去楼上坐了坐。父母是那男孩儿来北京找到了好工作之后接过来的。家里挺温馨,挺干净。父母也是很好客的南方人。一个人外地人在北京奋斗,还要养家糊口,挺不容易的。

他们聊了会儿工作的事,小肆 载着我回家了。

路上,还是和先前一样,侃女人,聊艳遇。那些小姐的技术如何如何高超,那些艳遇如何如何勾魂。说着说着,话锋一转。。。

小肆 说他在网上聊天儿的时候遇见一个假扮女孩儿的。。。哈哈,这个话题有点意思!回想起来时的路上,他提到过和谁做都一样的话题,似乎意味着点什么。先不管那么多,听他说下去。

“没聊多久就被我识破了。”他继续说到。

“啊?还有这样的?!”我假扮天真。

“都是男的,gay什么的。”听着他提到gay这个词,还挺刺耳。更觉意外。

他接着说,“我没揭穿他,还和他见了面儿。”。听到这里,我更是竖起了耳朵。脸上显露出难以抑制的惊讶。

他边开着车,边给我讲述着“就在他住的地方儿楼下的小花园儿里。看上去就跟女孩儿一样,长的挺不错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但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的。”

“你去他们家了?”我惊奇的问道。

“没有,没上去,就在楼下,见了一面儿。”他辩解到。然后继续道“他是搞化妆的,给个什么挺有名儿的工作室工作。他们那个工作室都是gay。”。

“他下面动手术了?”我问道。

他答“没有,那种手术挺贵的呢。”

更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他紧接着说的:“在那个小花园儿,他说他要给我口交。”

“啊???!”我惊愕了。

“是啊,当时也没人,只是挺冷的。”他说道。(我的天,我没听错吧。他不会。。。)

他继续说着“我脱了裤子。他给我弄的挺舒服的,比女人弄的还舒服。。。”。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脸上惊愕的表情就没间断过。

“你这小子!什么都敢玩!听你说的那么好,我都想试试。。。”我假言调侃着。

后来想了想他所说的,觉得挺有道理的。同人男对男人的那种激情,那种渴望,再加上由于对肉体上的熟悉所带来的经验,我认为,即便是一个饥渴中的女人都无法比拟的。尤其是那些“小妹妹”在面对几乎不可能得到的,有着男人味儿的直男的时候,更会燃尽其所有,用全部的身心甚至灵魂去取悦对方。难怪 小肆 会感到其中的美妙,甚至向我侃侃而谈。

这回,我也明白了他在来的路上所提到的“只要是弄的舒服,跟谁做都可以。”,这句话的深意。

在结束这个故事的时候儿,还是忍不住劝那些所谓 小肆 提及的“搞化妆的男孩儿”几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直男。对同人男来说,他们的吸引力有时候的确是致命的。但别太投入。对于 小肆 们来说,那只不过是一种“体验”。他们即便在享受“服务”的时候,也都是闭着眼的。爱上他们,是这世上最蠢同时也是最残忍的事。话说回来了,若是 小肆 有一点“希望”,我当年也不会和他不了了之。直男就是直男,就好像咱们永远都是同志一样。小肆 们或许只是有时候儿玩女人玩腻了,体验一下刺激罢了。

接着说第二个。

回来之后,白 开车载着 小赫 去机场接的我。小赫 的课程要上到年中,然后就回国了。唉。。。就留下我了。吴索 年底的时候儿就回北京了。(还好 小赫 走之后,白 还在这里。不过,和她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以后再讲吧。)

晚上11点左右,出了机场。飞机上也没吃东西,所以 白 就直接带我们去了大排档。

吃饭的时候儿,聊到了 小赫 考试的事。他居然通过了升级考试(白 休假了,所以 白 对他的事知道的也不太多。)。

“就你这样儿的都能通过?”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另外也是我们平常开玩笑开惯了。

“是啊。嘿嘿。给我考试(口语)的是特“那个”的那个老师。”。他回答着。可我并不确定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大概猜到了些。。。

“男老师?英语课程还有男老师?”我问道。

“是啊,新来的。那老师的动作,跟女人似的。”

“哦。。。哈哈,所以你就通过了。”我栽赃道。

“是啊。哈哈。”

过了两天,我开车带 小赫 出去买些补给。路上,又聊到了他考试的话题,还就又聊到了那个老师。

他说“那男老师追我们班的一个男生。”

我问“啊???怎么追啊?”

“就是对他特好,总给他补习,还总找各种借口请他出去吃饭。”

“那,那个同学呢?”我问。

“人家都害怕他。”

“在学校,即使是男老师追女学生,也不允许啊!”我说。

“是啊!”

“不如这样,你干脆豁出去了,去向那个老师示好。以后考试就不用愁了。。。哈哈”我调侃道。

“我也这么想!可惜人家看不上我!哈哈。”他跟我贫着。

唉!又一个看上直男的。你说,没出半个月,怎么就听到两个这样的事?悲惨啊!悲惨!正所谓,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可望而不可及啊!

Wednesday, March 04, 2009

不孝子的父亲母亲

国内的机场上不了网,离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候机的时候,听听歌,情绪较昨天刚离开北京的时候也好些了。

辞别了父母,又踏上了漫长的旅程。

在家的时候儿,每天巴不得赶快逃走。没完没了地谈论结婚的事儿,亲戚、朋友、邻居、老同学轮番的轰炸。父母也是威逼利诱,又是胡罗卜又是大棒的变换着各种手段。

烦还不敢说烦,躲清净都没地方儿。一共就两居室那么大个地方儿,能躲到哪儿去。即使躲进自己屋儿,他们还可以进来和你谈心呐。

整整一个月在家里,睡也睡不着。一躺床上,眼前就跟影片儿回顾展似的。这事儿那事儿的,连细枝末节都想明白了。就是睡不着。每天就跟坐牢的似的。

终于熬到临走了。老妈的情绪明显不好了。偶尔站在我屋门前,静静地看着我。我背对着她,盯着我的笔记本看。有的时候儿,我真的是不敢回头,明明知道她在后面看着我,却还装作很忙。其实我是怕自己的情绪万一失控了,让她看着心疼。每次,她在门口儿站一会儿之后,我就转过头来,把她赶走。否则她就一直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我的背影儿。良久,她才转身离开,时常还轻轻地叹一声气。

她总说,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爸妈岁数越来越大了,舍不得我走。

老太太总是唉声叹气的。而老头却不一样。表面上装得没事儿似的。其实我知道,老头也舍不得走啊。他是不想拖我后腿,既然要走,就走得高高兴兴的。

临走的那天,我教我爸用我新给他配置的系统。每年走之前,我都会把家里的电脑整理一下,重新配置一下。08年,电脑得了病毒,老头儿着急了,小赫也不在,最后还是麻烦个邻居给重装的系统。

其实,电脑坏了,也不会影响我们联系。以前是一直用 msn,后来就一直用 吴索 的 skype 帐号,隔三岔五的给家里电话联系联系。

有了08年的教训,我这次给老头儿重新配置了两台电脑。其中一台是备用的。而且都装了一键还原,什么时候儿出问题了,什么时候还原。最后还把远程控制给配置好了,万一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还能从我那里登录到他们的桌面儿,帮他们看看。就像儿子还在身边一样。老爷子挺高兴。

给老头儿讲新系统怎么用的时候儿,才感觉真的又要走了。老头儿老太太坐在旁边儿,仔细的听着。我讲着讲着,嗓子感觉有点哑。还好眼圈没红。于是便草草收场了。好在他们没看出来。

临走那天,堂妹和妹夫开车来送。我爸说他没去过机场,也想去看看。唉,他哪里是想去看机场啊。实是因为这几年每次离开家的时候,他都想去送送我。送的越远越好,看见我安全的离开,他才放心啊。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我甚至都不让老头儿送我下楼。每次下去之后,都看见老两口儿在阳台上望着我。

唉!这篇blog真的很难写。写了好长时间了,写的断断续续的。每次写一点儿,每写一点儿就难过一次。

老头儿老太太最近开始玩股票了,里面有点儿钱。其实啊,钱都赔光了都无所谓,涨涨跌跌的挺刺激,老头儿老太太也算有个事儿做,也免了不少空虚。

他们平常过的挺朴素的。什么好吃的,只要是能冻起来给我留着的,就都冻起来。有些东西,一冻就是多半年,自己却舍不得吃。冰箱的冷冻室占的满满的,光粘玉米就不少。老太太给我晾的白薯干,看我爱吃,特高兴。还说今年晾的不够多,只够我在家吃的。明年多晾些,让我还能带走点。

在家的时候儿,老头总是找机会和我出去走走,去超市买买东西,或者去小商品帮我砍价儿。老太太最想跟我多在一块儿坐坐,多跟我聊聊。甚至有几次晚上,他们都快睡了,还叫我过去聊聊。聊聊我在外面的生活,日子过的好不好,旅行过的地方。他们总说,他们这辈子是哪也去不了了。我替他们都走遍了,都看够了就行了。

其实,人家外国人在送别的时候,都讲究个拥抱什么的。我觉得没有拥抱挺好。本来咬着牙装得挺坚强的,抱着这么一挤,眼泪不出来才怪。假装儿的高高兴兴的挺好,谁都放心谁。否则谁都看着谁心疼。何苦呢。

回到了这边儿之后,给他们打电话。老头总是说家里一切都挺好的,让我放心。过了几天,和老头儿聊了几句之后,老太太接过电话的时候儿,她说,我刚走的那几天特难受,差点没“回去”(我妈身体不好)。听的我又是一阵心酸。

话说回到刚刚到家的那个晚上。和前几次一样,觉得房子好矮,也觉得很狭小。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觉得父母老了。。。儿子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