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07, 2009

小赫走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儿,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移民的事儿终于有希望了。

上上礼拜,才结束假期(寒假)从 傻子 那边儿回来。在这个假期之前的那个假期(暑假),也去了 傻子 那边儿。从那个假期之后我就一直忙着这事儿那事儿的。我这人就是这样儿,只要堆了几件事儿在那里等着做,就觉得躁。要把事做的差不多了,才有心情沉淀下来写东西。所以博客也就停了这许多时间。

暑假回来之后,也就是年初的时候儿,吴索 已经去了北京。就剩下 小赫 在这里陪我了。我每星期都要去学校宿舍找 小赫 跑步两次。其余的时间都是自己在家门口儿的这个湖旁边儿跑,或者去俱乐部儿游泳。

据 小赫 自己说,他以前是练长跑的。我也感觉的到,对他来说,陪我跑步简直就跟散步似的。绕着小湖跑八圈儿,大概是24分钟吧,他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而我却是大汗淋漓了。跑完,每次都要绕着大湖散散步,落落汗。大湖的一侧是花园儿式的学校。学校这侧沿着湖边儿,学校修了路,装了路灯以及顶着遮阳伞的桌椅。往对面儿望去,是一片无际的灌木丛。灌木丛的尽头应该是海。湖心还有个无人的小岛。

散步的时候儿,也是日落的时候。太阳光变得越来越温和,而朵朵的云也像是渐渐地醉了似的越发的红了。慢慢地,湖面、小岛以及校园也都映得醉了。直到太阳不知不觉得地消失在了地平线,这绚烂的仪式才告以终结。如果没有下雨的话,这里的人几乎每天都可以享受到这种近乎奢华的时刻。

阳光消失之后,也是“吸血鬼”开始狂欢的时候。学校是被灌木丛包围的,所以蚊子超多。尤其是天刚一擦黑儿,就要赶快往宿舍走。否则蚊子穷凶极恶地在身上一顿狂叮,那滋味儿够尝好几天的。我们两个,一会儿他走前面,我帮他打后背的蚊子,一会儿我走在前面,他帮我看着。

小赫 有个“儿子”在这边儿。是一个天津的小孩儿——小赫 的同学。那小孩儿不会做饭,小赫 就跟他拼伙一块儿吃。小赫 炒菜做饭,他刷盘子洗碗。也免得 小赫 自己做饭自己吃,做多了剩,做少了不够。那小孩儿人不错,挺听话,到处跟着 小赫,屁颠儿屁颠儿的。我就总跟 小赫 说,“你儿子不来跑步啊?”,“今儿晚上跟你儿子吃什么啊?”。久而久之,连 小赫 也都称他那同学作“儿子”了。那小孩儿也挺自然的接受了这个“头衔”。

我是不跟他们一起吃的。他们跟我的习惯不一样,晚上做的丰盛,还有肉,反而是中午凑合。我是不想变胖,所以中午吃肉吃菜吃饭,晚上却只吃水果,饿了就喝脱脂牛奶。所以他们两个有时候儿在跑完步之后招呼我一起吃,我却没跟他们吃过。

有时候我觉得,尤其死自己住的时候,对自己是挺残酷的。每天跑步跑得腿疼脚酸的。游泳也是不停不停地游,累到不行。晚上睡觉的时候儿,一般都是带着饥饿感的。为的只是想把放假时在 傻子 那里养的膘儿给减下去。每次和他在一起,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没机会去锻炼。傻子 又特“疼人”,不停地让我吃好吃的。吃的时候儿,他也知道我减肥不容易,所以为了安慰我,他总说“没事儿,吃吧。只要有锻炼就没问题,吃多少都没问题。”。只可惜,哪有锻炼啊。只能回来之后,自己“折磨”自己,慢慢地才能瘦下来。不过,实践证明,我的一系列办法,是很奏效的。因为渡假前和渡假后,我就跟两个人似的。。。看来,移民过去之后,真的要做个好的计划了。不光是为了保持身材,更重要的是健康。

从 小赫 宿舍,开车到回家。一边儿吃着洗了的水果,一边儿和 傻子 用 skype 聊天。用的是 吴索 的帐号,因为 吴索 买了个包月无限打的。所以我和 傻子 这才有机会煲电话粥。

我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儿,小赫 的课程也快完了。

因为我怕自己搞不定,所以我还要他在走之前过来帮我收拾了行李,尽管他在我之前飞走。(本来是打算这次把东西都放进一个我特意从国内买的编织袋儿里,结果 小赫 帮我打完包之后,编织袋儿鼓鼓囊囊的,很是难看。没办法,在临行之前又重新把东西打包进了我那重达5公斤的行李箱里。)行李收拾好之后,我们两个还把我的“猪窝”收拾了一下,简直就是焕然一新。。。嘿嘿。没办法,期末考试,忙着复习嘛。。。

他走的那天,下午的飞机,开车送他到了机场。行李称重的时候儿,发现塞得满满的行李箱超重了。他有点儿慌,问了我几遍“怎么办”。我要他把行李箱打开,把几个给他老婆买的 Gucci 包拿了出来,塞进笔记本包里。托运行李又在旁边的秤上称了一下,没问题之后又让他去重新做了下安检扫描。登机牌办妥之后,上了二楼出发大厅。还有点儿时间,于是就坐在长椅上聊了会儿天儿。

候机厅的门前,找别人照了两张照相。他拿起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我的提议下,我们简单的拥抱了一下。Hug 的时候儿感觉他挺不自然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突然,还是不习惯。当时我的确是感觉他有点僵硬。

进了候机厅,我们挥了挥手。渐渐地他消失了。

转身,走向扶梯的时候儿,我在想。这就是那个“点”——两条重合的线从此渐行渐远的那个“点”。这个“点”挺有意思,在转身之后,两个人的故事就各自发展了,也就不大可能再有这么多交集了。朋友自然还是朋友,只是从此之后会体验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位 小赫,“以前的同事”、发生过一点儿事情的“小火花”、在一个学校的“同乡”还是对我言听计从的铁哥们儿。作为朋友,我们两个的缘分就算是不浅。当年在公司共事的时候儿,曾在一个战壕儿里经历过了政治斗争最严峻的时刻。不仅一块顶住了压力,而且最终揭露并赶走了贪腐的上司。他过来留学的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尤其是 吴索 回了北京之后,闲了闷了,小赫 都是随叫随到的。虽说我在这边儿生活的时间比较长了,而且有车,行动比较方便。总体上,他的留学,对我来说事实上是一种关照。

送 小赫 走的时候儿,正好赶上期末考试那段儿时间。考完试,没有片刻停顿,就奔了 傻子 那边儿了。所以一直没闲下来。等渡假回来之后,才意识到,这里的朋友几乎都走光了。先是几年前 傻子 离开这里,紧跟着是 聪帮,然后是年初 吴索 回国工作,最后是 小赫 也回国了。再加上 酷思 和 瑞查 也很快就都要离开这里了。就只剩下与我关系很微妙很莫测的 白 了。

你说,孤独是什么东西?记得 傻子 当初刚离开北京的时候,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就跟失了魂儿的似的。就想一个人待着,却又怕一个人待着。可能都是这样吧,一开始怕它怕的要死。但是也都慢慢地适应了。从孤独,到学着独立和坚强,然后慢慢地变得独来独往。。。孤傲,最后越来越有点儿。。。孤僻。

其实我不确定是这样的境遇让我变得孤僻的,还是本来我就是这样儿的一个人。我可以整天整天的不出屋子,不和任何人说话。但我也怀念那些日子,有事儿没事儿的,可以去 吴索 家,吹吹空调,看看卫星电视。还顺便和 吴索 贫两句。还有那些日子,和 小赫 在学校的湖边跑步,跑完步还一边遛达一边看夕阳。

总的来说,我不认为这些很正常,也不认为自己不正常。境遇使然吧。

如果不是想千方百计地隐藏那些由倾向问题而带来的诸多秘密,也就不会整天谨言慎语地和别人往来。整天畏首畏尾地为了一个谎言而不得不去编造更多的更大的,更何况有时候儿还不得不跟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版本的谎言。到最后才意识到,这些谎言是如此的脆弱——我的同学也是 白 的学生,而 白 的同事的弟弟是 傻子 以前公司的同事。而那个 白 的同事也认识我。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狭小的生活圈里(事实上这个圈子肯定比我举的这个例子要复杂且狭小得多),露馅儿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躲”。我的对策是,只在周围结交几个甚好的朋友,并和其他人少有往来。可没想到,我的如意算盘,随着周围朋友的逐个离开而渐渐地落空了。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

开头提到的移民的事儿。这事儿终于有了些进展。我们的案子通过了州政府的提名,而且移民局已经开始受理了。傻子 说,可能再过三个月左右吧,就会有消息了。

另外,我们已经在那边儿买了房子,一栋挺大的房子。有前院后院,还有两个车库。傻子 上班也挺方便。

再有半年,到今年年底,我就读完了。到时候儿,估计移民的事儿也该有定论了。也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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