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anuary 04, 2012

形婚实录 之 相亲

刚从国内回来。再过两个礼拜,还要再回国,陪父母过春节。

之所以分两次回国,主要是因为中间间隔了 傻子 的生日。另外,连着请太长时间的假也不太好。而这第一次回国,就只是为了去见我和我“女朋友” 小茜 的双方父母。她又只有圣诞节的时候儿有时间,所以就只好把我的假期分成两部分了。

小茜 和 小芮 以前提过,她们是一对拉拉。她们和我们住在一个城市。当年 傻子 想帮我找个形式婚姻的拉子。见了那女孩儿之后觉得很不靠谱,跟韩红似的,很难跟父母交代。没成想,那次见面儿认识了另外一对儿女孩儿,更巧的是,人家也有这个意思。于是一个长远的“预谋”成形了——我和 小茜 形婚。这次回国,是去相亲,十分重要的第一步。

飞的挺累,基本上一整天都搭进去了。在北京降落之前,往下看了看。一片灰蒙蒙的,几颗大烟囱还不停地冒着白烟。穿过“灰锅盖”,降落在了家乡的土地上。

记得以前坐飞机还是挺紧张的,尤其是起降或者遇到气流的时候儿。总是把扶手儿握的紧紧的,手心儿还出不少汗。傻子 就在旁边安慰我。那时候儿,还特别关注National Geographic的《Air Crash Investigations》,生怕出点儿什么事儿。到后来,或许是了解的多了,慢慢地就和这个大金属家伙建立起信任了。反而感觉颠簸的时候儿还很舒服。

只可惜运气不好,飞机上从来就没和帅哥儿坐一起过(可能大部分都是和 傻子 同飞。这次特殊,只有我一个人回去相亲。)。从澳洲飞北京的时候儿先是和一个肥硕的秃顶鬼佬儿坐一块儿,转机之后是和一个瘦瘦的斯文中年飞的北京。从北京飞回澳洲的时候儿,前半段儿是和一个骨瘦如柴的,后半段儿又碰上个橘皮脸加地包天儿。我可能形容的比较刻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儿,真的让人不敢‘遐想’。

其实,遇到了帅哥也不能怎么样。但起码‘美观大方’的总会让会人赏心悦目,一路上欣赏欣赏也无妨吧。

跑题了,言归正传。

这次一个星期的国内之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我和 小茜 见双方的家长。和父母商量了一下,这次就不叫叔叔大爷什么的都来了。一来是岁数大,身体又不好。二来也是怕吓着人家。最后觉得让我姑姑、姑父过来看看就行了。

我飞北京,她飞上海。所以到见面的时候,我们还要在两个城市间往返一下。回国之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 小茜 先从上海来北京见我家父母。

我们在国内的费用大致是这样安排的:北京的一切花费都由我来出,上海的一切费用都由 小茜 出。而她父母给的钱,都要还给她,我父母的给的钱,也要最终还给我。这样一刀切,虽然不能保证绝对的平衡,但大家都说的过去就可以。毕竟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谁多吃一点,多用一点,大家也都不会计较。

比如,她和我往返的机票都是她妈妈买的。她来北京住的酒店是她夜里到的时候儿在酒店柜台付的。因为她是夜里抵达,所以我之前托 小赫 帮她订的酒店。但是 小贺 说,酒店要求客人到了之后在柜台付款。而我在上海住的旅店也是她妈妈付的。这样一来,我就欠了 小茜 一些钱。于是就在临离开上海的时候儿,把钱还了。

她是凌晨到的,酒店有接机服务。飞机晚点,本来零点的飞机,据说晚了两个多小时。还好人家接机的人很负责。到了酒店,3点多。

我早上给她打了个电话之后,7点半出发去酒店接她。没想到早上的地铁那么拥挤,害的我第一趟列车居然都没挤上去。更可怕的是,地铁换乘的时候儿,突然间大家的步伐就慢了下来。还算宽敞的换乘通道挤满了人,而且每个人半步半步地缓缓向前移动。看起来挺慎人的。没人有疑议,更没人说话,那景象好像是集体参加遗体告别的,那么的庄重和秩序。

走了一段儿,要下几步台阶儿。从台阶上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隧道里人头攒动。

又走了一段儿,大家开始缓步地上台阶儿。上来之后,前面豁然开朗,这时,步伐才开始加快。原来,到了另一个车站了。

迟到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到了之后,我和 小茜 空着肚子打了辆车,直奔我家。

到了之后,没直接进楼。先带她去了一处儿很有特色的美食城,吃了点儿早餐。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先填补一口。因为按计划,本应该是我和 小茜 在酒店吃早餐,然后在回家。结果9点人家就停止供应了(咱不是迟到了一个小时嘛)。所以,我怕家里没准备,才在外面吃一口的。我爸说,姑姑、姑父早就到了。

穿过马路,街对面儿就到家了。

进门前,小茜 说,她有点紧张。我倒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可紧张的,还安慰她“没事儿,我会一直都在旁边儿”。到了家,姑姑开的门儿。进了屋儿,把外衣什么的放在了我屋儿里,回到客厅。往沙发上坐的时候儿,我调侃道“开始审吧”。

其实也没问什么,只是寒暄了几句,我表妹(姑姑的女儿)就到了。穿好衣服,下了楼,不远就到了饭店了。点了几个菜,席间问了些问题。不过也几乎都没问到我们先前准备过的那些高难问题。

在澳洲的时候儿,我们四个聚在一起就开始讨论和准备那些容易漏马脚的问话。主要的方针是,尽量说真话,万不得已才掺杂一些不实的东西。正所十句话里,九句都是真的,只有一句,也是最关键的那句是假的。这样一来,假假真真,也容易记,也不容易被问倒。

比如,我们什么时候儿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她的家庭背景,这些问题都是真的。可能会牵连到 傻子 的问题,像是:我住在哪,傻子 在哪个国家,我在什么公司工作,就这几个是不能如实回答的。因为我父母“应该”认为 傻子 现在还在其他的国家,没有到澳洲来。而我则是在一个学校工做,所以学校提供给我一个学生宿舍住。这样一来,父母就不用担心我的吃和住了。更不会联想到我的生活还和 傻子 有什么牵连。所以,小茜 只需要记住两件事就够了,一是她知道有 傻子 这么个人,但没见过。二是,我在学校工作,吃住学校。

而在上海,小茜 家里。她父母“应该”认为,她仍旧在那个事务所工作,并没有和 小芮 开咖啡店。至于其他的任何事,只要小茜不插话,我就照实禀报就可以了。

席间,小茜 提到了烤鸭。姑姑说晚上做东,邀我们去她家附近的一个饭店吃,给小茜点只鸭子。

我计划带着 小茜 去天坛转一圈,照些相。于是吃过了饭,送走了表妹,我们上了楼。趁我上厕所的那么会儿功夫儿,据 小茜 说,他们“问了些话”。主要围绕那几样,什么时候儿办事,什么时候儿要小孩。我妈还说,他们越来越老了,往后实在不行,就住养老院去了。听着儿挺难受的。

从天坛回来,先是回家休息了一下儿。我爸妈给了她一个红包儿,里面包着六千块。我和 小茜 私下里商量,她要把这钱带回家,让她妈看到。然后,她妈可能也会给我红包儿,这样,少多少钱,小茜就给我补多少。给了红包儿,我爸开的车去了那个饭店。

烤鸭端上来的时候儿,我替 小茜 卷了几个。我姑父坐她右手边儿,也替她卷了不少。席间,大家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办事儿。我说,还没见 小茜 父母呢,等见了之后看看人家满意不满意再说吧。咱们这边儿,红包也给了,饭也吃了,不行也得行了。我调侃道。

饭后还聊了会儿,直到7点半我们出发去机场。还是我爸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地铁站。

进了地铁站,一块儿石头也终于放下一半儿了。感觉我们演的不错,真的跟小情侣似的。家里人也很满意。只要是出门儿,小茜 就挎着我,十分的亲密。每次他穿大衣的时候儿,都是我给她拿着,她往里伸胳膊。然后她会转过来,把我的领子整理好。又是十分的体贴。

十点的飞机,小茜 已经是很困倦了。她倒在我肩膀儿上睡了几觉。她爸爸在家附近的路口等我们。身量高挑,略微偏瘦的一个中年人。目光感觉很慈祥。

进家之后,她妈妈给我们炖的甜汤。之前 小茜 就跟我提过,说是那个汤很恶心。明明是甜汤,里面却要放鸡蛋。我觉得还好吧,只是没动里面的蛋。还好另一个碗里的馄饨是咸的,小茜 喝了半碗,还从她碗里盛出几个来给我。

在屋里照了几张相。她爸爸带着我去了街对面儿的旅店,小茜 也跟了去。送走他们,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很累。洗了个热水澡,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按她爸约定的,拉开了窗帘。真巧,一下就看到叔叔了。他打了个手势,问我准备好了没,我伸了个大拇哥,意思是都好了。他又做手势说,我过去接你。

过去之后,小茜已经起了。她妈拿给我一个红包儿。后来在路上听 小茜 说,里面也是6000块。这样,红包的问题上,谁也不该谁的了。他父母带着我们去吃小笼包。里面的汤汁很是鲜美。多数都被我和 小茜 吃掉了。我们两个还一起吃了一碗面条。

黄浦江边上走了走。之后,中午的大餐就要上场了。这一场,小茜 的两个姨妈,还有姨妈们的一儿一女。还有大姨妈儿子的小孩儿悉数到场。

说真的,我自始至终也没感到紧张。只是脑袋里一直绷着根儿弦儿,怕说错什么。脸上笑的都麻木了,尤其是两个姨妈还有她父母找了一大堆的相。照到最后,我都觉得面部表情僵住了。

她爸特喜欢小孩儿,抱着就不离手儿,而且还有说有笑的。话题先是说到婚事儿上。她的那个表姐说是也快要结婚了。于是他们就问,是不是要一块儿办。我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都听 小茜 的。然后又说到生小孩的事儿。小茜 跟我说,她那个表哥和表嫂可是清闲,都是姨妈和这几个老辈儿的帮着带孩子。正说到生了之后谁看小孩儿的话题时,她爸突然把手举起来,说“我来看”。

据说,那小孩儿特喜欢她爸哄。每天,这几家子老辈儿的,就围着他转。我到上海之前的那天,她爸妈在自己家忙,没去大姨妈家。结果,那小孩就守着门口儿看。挺可怜的。也可见他爸多会哄孩子。

于是我和 小茜 都挺动心的,觉得把孩子生下来,拿到上海让他爸妈来养也是个办法。

吃了饭,又去她大姨妈家坐了会儿。下午她爸妈陪我们两个去城隍庙转了一圈儿。傍晚,又去步行街里吃韩国烧烤。吃饭的时候儿,又聊了聊我是怎么去的澳大利亚,那边儿有什么生意值得一做的。小茜 怕跟我说差,于是就在一旁没搭话。而我呢,说的也不都是真的。还是那个尺度,十句话,九句是真的。话说出口之前,都要先考虑一下。

吃了晚饭,在步行街走了走,然后又去外滩。她爸一直拿着我的相机给我们拍照。她妈则去给我爸妈买了好多速冻的小笼包。

转了一大圈儿,也挺累的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又回到 小茜 家。我从书包里掏出1200块钱,很自然地交给了 小茜。当时是趁他她父母都在忙着帮我准备东西的时候儿,并没有很正式地在他们面前给这个钱,但应该都看到了。这样做,一是的确需要还 小茜 钱。包括她在北京的酒店钱,还有我往返的机票。第二个原因,就是不想让他父母觉得好像都是在花 小茜 的。

她父母把我们送到地铁,还一直嘱咐 小茜,该怎么坐地铁回来。我在地铁站还和她父母拥抱了一下才走。下了地铁,才感觉到如释重负。心里的石头总算全落地了。小茜 把我送到机场,才自己回的家。在去机场的路上,小茜 说其实父母都挺可怜的,都以为是真的呢。我说,别那么想,咱们这么做不也是不想伤害他们吗?只要咱们往真里演,就可以了。这次是相亲,以后还会结婚,生子。和真的有什么差别?那些所谓的“真的”又能怎么样?不都是离婚的离婚,分手的分手。

路上,我们聊了很多。其实,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到了机场,Check-in之后,我就催 小茜 回家了。怕她赶不上地铁。而且,她对上海又不熟,回去晚了走丢了可就麻烦了。

其实,在上海比在北京演的还投入。在北京我们两个最多也就是挎着胳膊。可是在上海,我们一路上都是手牵着手甚至十指紧扣。即使是在去机场的时候,我们也是牵着手去的——太入戏了。

在地铁里,我就在想,如果要是有个女朋友也不错。起码有人会帮我把立着的领子放下来,说实话,那种关心与男朋友的不同,很细致。

而且,在大街上可以无忧无虑的牵着手,即使是亲热一下也不会有人感到意外。这些,就是男女之间的特权吧。其实,男男之间如果非要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被别人指指点点是难免的了。

坐飞机回北京的路上,累的昏昏沉沉的,都不记得和什么人坐一起了。飞的春秋航空,印象最深的就是“挎篮式服务”。乍一听还觉得挺深奥的,结果一看就傻眼了。其实就是一个空姐儿,挎着个篮子卖东西。好像还有一个什么“蹲式服务”,也就顾名思义了。

到了北京,已经是深夜了,冷的要命。回到家,和父母大致做了个汇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两天后,乘飞机回了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