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November 28, 2006

眼看冬天就要来了

这篇是 傻子 走之前写的,当时没办法发上来。日期是 2006年11月6日。


好久没有写 blog 了又,不是因为我懒,实在是想最后能多些时间陪 傻子。聪帮 彻底搬到学校住了,住了这么多天,他觉得很满意。所以,前几天每天上学放学都是 傻子 接送我了。就像我最初来到这儿的时候那样,每天都是他送我来学校然后又接我一起回家。只是那时候每次在车上都有好多好多可聊的,又是说又是笑。现在在路上,更多的是沉默。他说他担心他走之后我的生活,我也担心他在那边的工作会不会顺利。可这些话,不用说出来,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对方担心,比什么都实际。这种情绪并不明显,只是偶尔会突现出来。即使是看电视的时候,也可能会突然想把他抱的紧紧的,不想要他走了。看着他,没完没了地总也看不够,生怕少看了一眼就莫大的遗憾了。这种心情,这种倒数着渐近分离的心情,到了这种时候渲染了每一天。


我心里清楚,一点退路都没有。而且对于将来的生活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打算。最远的计划也就是我在这里继续读几年书,他到那个国家去工作。其间的,之后的,一点计划都没有。也许是他有些打算,我不知道,也许他也只是想走一步看一步。


傻子 总是说,他从国内来这里工作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会接我来这里读书。接我过来读书,也是他都安顿好之后才去办的。所以,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我们买了些家具,都是实木的家具。屋子里原本就有房东的家具,所以现在屋子里被我们的家具赛的满满的。


现在,傻子 也不去公司了。就等着运输公司把一切打包走了之后,他也就该飞走了。所以,这两天都是我自己开车上下学。不过,等 傻子 走之后,我搬去的那个地方离学校比较近,还能坐校车,所以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开这么远的车来上学了。聪帮 一直说要我搬到学校和他住一起,因为他的那个双人间只有他一个人住。不过,我好像也最好搬过来和 聪帮 住一段,直到我们放完假从国内回来。因为我租的那个地方的前房客要到12月中下旬才会搬走,所以如果我要住进去,就只能住那个没有空调的小房间。而且那个屋子还没有装网络,现在装估计也来不及了,所以到时候我也没办法和家里联系了。这么看来,从 傻子 走一直到 聪帮 陪我回国,我都要和 聪帮 住在宿舍了。明年,可能才会正式搬去那个新地方住。这样也好,省得 傻子 突然这么一走,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


聪帮 是很知恩图报的那种人。能感觉得出来,即使他搬到了宿舍,也还和我保持着从前的那种好哥们的关系。


吴索 现在在别的地方培训,很快就回国了。我和 傻子 接触过了两三次他的新室友,感觉真像 吴索 所说的,人不错,挺勤快的。不过,吴索 和他也只不过是室友关系而已。这个室友和 绷带 不同,是别人硬塞到 吴索 这里来做房客的。吴索 这个人心太善,人家推过来,他就接着。也不交房租,还吃他的,喝他的。跟这个人不认不识的,就让人家这么住下来了。这不是善心是什么?


班里又认识一个让我感觉有点怪的男生(寄寞)。。。他以前比我高一个年纪,考试没考好,又重读了这几个月,所以现在就跟我一个班了。从前我就觉得他们那个班里的男生,也就他长的还不错。(我不记得我有没有提过他们班的另外一个人??小上海。小上海 肯定是 同志。从他的动作,言谈举止,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那种。不过我不欣赏 小上海 那种人,自私。)学期刚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他就先叫起我的名字了。不知道为什么,很快的,他就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有次,课间休息,他说“听说你都28了?”(也不知道他听谁说的)。他说我看起来也就是23、24的样子。他还说他20岁。。。从那开始,我们的对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有天上课,我问他有没有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他说他没有。我说我下课之后要去图书馆借书。他说他也要去。临下课的时候他特意问我“你下课是不是要去图书馆?。。。一起去吧。”。在图书馆,他只是在帮我找书,自己并没有拿。我想他也许是想让我帮他借,所以我就想把借来的两本书分一本给他。办好了借书的手续,我问他想要哪一本的时候,他却说他哪本也不想要。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了,其实他来图书馆一点目的都没有的。他也不借书,也不看书,更没有写作业。只是陪我借完了书就回他自己的宿舍。。。


我没有胡思乱想,只是觉得把零七八碎的事拼在一起,感觉他这个人很奇怪。我是说,他做的事,尤其是对我做的事很奇怪。我和 聪帮 定了考完试第二天的飞机飞回国。寄寞 说他也定了机票,他和一几个同学一起定的同一天的机票,比我和 聪帮 晚一天起飞。当他知道我比他早一天的时候,他居然说他要改到和我同一架飞机的。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说说就算了的,没想到我到他宿舍找他的时候,他还很认真地问我的航班信息。我从网上查了一下,不过好像没有空位了。他说他可以排队,一旦有票了他就换。当时他还说他不想和“别人一起走”。听了这话我有点糊涂。因为我觉得他这话的意思是他想一个人单独走。接着他又继续说“还是跟你一起走比较好”。。。

Monday, November 27, 2006

我怎么哭了?

2006年11月26日 10:24

今天是 傻子 走之后的第三天。周末这两天 聪帮 进城去他 uncle 家了,今天下午才回来。傻子 已经到地方了,但他短信里说,这两天还不能上网,要等到星期一。我在宿舍上网也特别困难,因为我是借别的同学的床位住,所以要那个同学帮我申请上网才可以。那个同学回国了,所以只能让借给 聪帮 床位的那个同学给 聪帮 申请上网,最快也要等到星期一我们两个才能上网。所以这两天我都是跑到别的同学的寝室去上网的。不知道我说没说过,现在我和 聪帮 住在学校宿舍的一个双人间里。

最后一天的时候,其实非常非常地忙。早上起来,先去忙他卖车的事。结果跑了一大圈,那个买车的人贷款没办下来,没卖成。最后还是把 傻子 送走之后,聪帮 和我把车开到 聪帮 uncle 家的院子里了。卖车的事无果,转眼已经到了中午(他是下午的飞机)。傻子 本想和我单独吃午餐的,没成想出了点差节,只得约了他的一个女同事一起吃。既然没法单独吃了,我就也把 聪帮 也叫上了。

吃饭的之前本来我是挺饿的,你想想,上午空着肚子跑了一大圈,中午肯定饿。可是中午吃自助餐的时候,吃了一会,我就吃不下去了。其实脑子里也没想什么,就是吃着吃着,突然觉得不饿了。他那个同事还问我,为什么只吃那么一点点。。。

吃完饭,其实吃完饭时间就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四个回家去收拾行李。我和他那个女同事还有 聪帮 三个在楼下的时候,傻子把我叫到了楼上。我锁上了厕所的门,和 傻子 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他说“也不能在机场告别了,就在这告别一下吧。。。想吃什么就买,别省钱。。。等你英语学好了,我就把你接过去。。。”。我没哭,他也没有。但我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聪帮 开着 傻子 的车,带着我。傻子 的女同事开车载着 傻子。到了机场,check in 之后,我们给他送到二楼的候机厅门前。只是照了几张相片,之后 傻子 就走了。当时我眼眶发胀,但压抑着,控制着不让它爆发出来。傻子 刚进去的时候,我想赶快走,越快越好。是 傻子 的那个同事和 聪帮 拉住了我。目送着 傻子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最后一眼,傻子 还在向我摆手,让我们走。。。我没哭,也不能哭。

往机场外面走的时候,他那个女同事哭了。。。

聪帮 开车带我回家的路上,傻子 打来电话。我告诉他他那个女同事哭了,他问我我怎么样,我说我没事。他说我是猪头。。。

唉!扛着好累啊。。。(写着写着视线模糊了。。。。。。继续写)看他看电视的时候,看他开车的时候,最后一晚在床上的时候,最后一餐的时候,送他到机场的时候。。。我想哭,真的想哭。哭出来,也许就没这么难过了,也许就不用扛着这么多面具了。可我不想让 傻子 认为我那么脆弱。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脆弱,不想让任何其他人看出我是同志。

回到了家,空空的家,只剩下几个纸箱子在那里等着我搬走。我和 聪帮 用我和 傻子 的两辆车把一大部分东西运到了宿舍。傻子 走之后,留下的东西挺多,又非常的重。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箱子抬到了三楼的房间里。从宿舍出来,聪帮 开着 傻子 的车载着我进城去给一个车行看车。于是就把我的车留在了宿舍没开回去。那个车行的人出了一个比较低的价格,我没接受。接着又和 聪帮 开车往家赶。路上我联系了房东,叫她来收钥匙。到家之后,把剩下的一点东西和冰箱里的所有东西都装进了 聪帮 的车。跟房东交接完之后,我还说了一些很感谢她的话,我们就准备开车走了。可是,我几乎没有开过傻子的车(练过一次,在 吴索 那儿,绕着一个公寓楼转了一圈),况且天又黑了。没办法,聪帮 的车更难开,所以就只好试着开 傻子 的车。还好,聪帮 uncle 家离我家只隔着几条街而已。开车的时候我在想,就是 傻子 每天开着这辆车载着我去这去那。。。顺利的开到了地方,回头看了看它。。。坐着 聪帮 的车回了宿舍。

从此,那个所谓的“家”,那个所谓的“车”,也都不再是我们的了。唉,我真不知道哪里是我们的家,我们搬过太多太多次了!我们自己的房子(在国内,傻子买的),又被别人住着。。。到底,到底哪里是我们的家?我好想回家,我(怎么视线又模糊了。。。)。。。我忽然发现找不到家了。此刻我才(终于失控了,这段好难写。哭的是我们的家,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哭的是 傻子 对我的好。心里好难受。)知道那个被我弄得脏脏的家对我来说有多重,那辆 傻子 每天开着带着我到处转的车对我来说有多重。。。

真的,珍惜吧,别放过你还拥有的任何细节。不要害怕失去的痛苦,至少用心体会过拥有的幸福。同志样板间不会就此结束的,也许这只是另一章节的开始。。。

有一张相片就摆在我宿舍的这张桌子上。是我和 傻子 去泰国旅游一起骑大象的时候照的。我从来不敢把我们的合影放在公开的地方,但这张我决定放在我面前。因为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 傻子 是我表哥。。。

相片里,我穿着红T恤,傻子 穿着白T恤,我们紧挨着坐在大象背上,笑得开心又幸福。。。

Wednesday, November 22, 2006

最后一晚

这是最后一晚,明天 傻子 就飞走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尽可能的陪着 傻子,别的事情都放在第二位了。明天我请了一天的假,上午和下午的课都不去上了,这种情况也没心情去上课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前几天也写了一些,但没有发上来。等 傻子 走之后,把落下的作业补上,再把这段发生的事也补上。


今天,尤其是今天的心情很低落。傻子 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我恨我自己没本事,成了他的负担。(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聪帮 说他明天下午也不去上课了。所以估计明天 聪帮 会一直陪着我。我知道,傻子 刚走的那段时间我会过的很惨,因为这种情况我经历的不止一两次了。不过希望这次 聪帮 一直陪着我,我会好一些。傻子 走之后,聪帮 和我会用我们的两辆车把我的东西都运到宿舍。傻子 这一走,家里收拾出很多很多东西,吃不完的,用不完的,都要我带到宿舍去。我会先住到学校的宿舍,明年放假回来之后再搬到我新租的那个屋子里去。


今天晚上和 傻子 一起吃的螃蟹。那家海鲜馆我们总去,而且每次点的菜都是那么两三样,几乎没换过。所以那里的老板什么的都认识我们了。本来是想这最后一餐我做给 傻子 吃的,可惜搬家的时候,厨具随着家具什么的一起都用集装箱运走了。不过,在熟悉的地方,吃熟悉的饭菜,也算是不错了。


好了,不多写了。等 傻子 走了,估计我的时间一大把一大把的,到那时候再补回来。。。